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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梦大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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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国已经换了新王上去了,但他似乎还没走出来,天天对着面前的江河发呆。我很害怕他也突然从我的面前一跃而下,我已经不想再孤身一人了。
  我从村民那边学了点编草帽和蓑衣的技术,小小地满足一下我对独钓寒江雪的幻想,也可以分他戴一戴哄他开心一下。天地悠悠,鱼儿悠哉地在船下盘旋着,时不时有几只飞鸟鸣叫着划破长空。我悲观的人生观也被慢慢地冲淡了,我开始放下一些放不下的东西。如果真的能像这样,度过后面的千载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现在不用加班了,我的心中有过几次隐约的直觉,但是被我强行压下去了。天意也不是不可违的,人的一生似乎并没有固定的轨迹,被我拽来的屈原,现在钓鱼的自己。我们也算逃离了宿命的镣铐了吧。
  初冬的寒冷让阳光显得尤为温暖,新编的蓑衣贴合地披在我的身上,一股倦意顿时席卷而来。脑中不断回响着就睡五分钟的声音,我干脆把手中的杆放好,找了个舒服的身位躺了下去。
  一种悬空感将我惊醒,我一路下坠着,一直落到一处云朵上。踩上去软软地,很舒服。伸手抓去却只有一手的水汽。我像曾经玩跳房子游戏一样一个一个地跳过去。这些云仿佛有灵性一般,我总不会踩空。隐隐约约不知跳了多久,前方逐渐暗了下去。身边被黑暗裹挟着,但我已经不是那个只会遵循本能的人了。我使劲朝着一个方向猛冲,老人们说这样就可以破开鬼打墙了。不过这次好像没管用,听了老人言,也一样会吃亏啊!
  我只能又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左冲右撞,一直冲到前面似乎有一处墙壁的地方,我用手轻轻地触摸了一下就有一种灼热的感觉传来,我不信邪。铆足力气打了一拳上去,顿时天光大作,我顿时有一种开云拨日见青天地豪迈。直到往上看了一些,一个硕大的人脸正睁着眼睛盯着我。我被吓得往后一倒,险些就要掉下去。身后有人及时地拉住了我,用平淡的声音给我解释:“睁眼为日,闭眼为夜,是为烛龙。”一个不认识的老头站在我身后,背着身走在我前面。从烛龙的身体一步步地向上走去,我没这个胆子。我尝试用学来的古汉语对烛龙喊话,但他最终似乎喊着什么东西,我只能感觉到脑中有几个不同的想法传来。“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赤水之北,有神,人首蛇身,人面蛇神而赤。”应该一个来自那个无法说话的烛龙,一个来自那个会说话的糟老头子。但是没有一个人说的是人话,那个老头不知何时又在我身边,解释道“烛龙衔火精守天门,这里应该是死者的世界。”你一个生者要是呆久了那就走不掉了。我刚准备问他为什么你不走,但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扭头就跑,烛龙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想法,适时地吸了一口气,顿时长风千里,我被风带着从那道天门中一穿而过。“再会,烛九。”这次似乎是那个烛龙的声音,他嘴里含着东西竟然还能说话,龙也会腹语吗?在我飞走后,那两人相视一眼,烛龙便缓缓地闭上了双目,夜幕骤降。那个老头也知趣地离开了。
  我穿过天门前,隐隐约约地看见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影,或者说是和这具身体一眼的人影。这里是亡者的国度,难道我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离去了吗?我顿时有些失落,没能用你的身体守护好你的家人,寒冷的气息从我四周袭来,我的蓑衣保暖性能似乎还有待提升。这时,那个烛龙适时地将头扭到了我的上空,温暖的火光从头顶传来。寒冷被一扫而空,陈大丫,也是我这具身体的原主,向我笑了一下后轻声说了句“谢谢”,这长风传音可真好,能让生者清楚地聆听到逝者的声音。
  随着长风一路向东,一片硕大的树叶稳稳当当地接住了我。不同于刚才的寒冷,这里的非常温暖,甚至说有些炎热。我不得不脱去心爱的蓑衣,心里不住地道着歉,用完就扔,显得我很无情无义的样子。这棵书像两个亲昵的情侣一样,合抱而长。抬头看去一眼望不到头,而且似乎看不到果实。远处有几个橙黄色的圆球,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果实。周边白云缭绕,我尝试着像一开始那样把脚伸到云上去,软软地触觉传来,我顿时放松了警惕,三不做两步地蹦了上去。结果一踩而空,强烈的失重感猛然传来,我闭上眼,准备等待死亡地降临。梦境的死亡,总是象征着现实的开始。不知道下落了多久,我落到了一个毛茸茸地东西上面,一直黑色地大鸟将我接住,并向上飞去。在路上我看清了那些小圆球的本来面目——太阳。脑中顿时浮现出了有关的记忆,“世有扶桑,一日既落,一日既出。”这就是传说中的扶桑神树。那驮着我的岂不是,我脑中闪过了个危险的答案,凤凰的前身——三足金乌。它似乎听得懂我说话,叽叽喳喳地叫着,我虽然听不懂,但却能理解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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