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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熹顾自道,“班超在疏勒取守势,在于阗取攻势。定然取重兵战宁弥,先断北虏粮道,一战而击其要害,又用精巧妙计是故能胜。奏章有言虏‘病中计亡三千余’,此即关键。呼衍獗部何故会病亡如此多人?此必班超用巧计,否则以龟兹、焉耆强悍甲骑,如何会数千人一齐病亡?”
众人恍然大悟,但没人能想明白班超到底用了什么妙计。牟融道,“太傅所言有理,是施计使其不能战再痛击之,故能斩首数千级,俘千数百。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地因势用谋,此正班超战无不胜之故也!”
赵熹道,“老臣有一点不明,龟兹、焉耆甲骑乃虎狼之师,悍不畏死。于阗、鄯善、疏勒国兵如群羊,素来不是其对手。班超即便用计,以三万于阗、鄯善、疏勒、西夜、拘弥国群羊,便如何能胜三万虎狼之师?天下名将,终是令人深思、费解啊!”
尚书仆射李育道,“此乃因窦氏崇尚狼性,班超又系窦融老将军传人,狼将群羊,自然能打败羊将群狼!”
“非也非也!”牟融频频摇首,手捋白须道,“汝不知兵,呼衍獗乃漠北名将,其妻焉渑夫人亦西域强人,此二人可不是羊!”
其实,李育是主战派,他此言另有其意。试想,如果不是朝廷迎回了戊已校尉、宜禾都尉并罢屯、闭关,呼衍獗怎么有胆量举北道诸国千里南下进攻于阗国、鄯善国?疏勒新败,处于困境之中的班超又如何渡过难关,再展雄风?!他的话,自然迅速引起共鸣,尚书们纷纷力陈已见,就差主张驰援西域汉军了!
李育的话,众尚书之言,似有点“荒腔走调”,令司空第五伦心里颤悠不已。他咬牙战战兢兢地提醒道,“陛下,臣以为天旱未歇,三辅、陇右各郡国谷价高企,暂且不宜对西域用兵!”
“卿言有理,国虽大好战必亡——”刘炟已经缓过神来,他优雅地点点头,“宽政养民,休养生息,国之大要,朕未敢相忘。然陇右羌患难平,令朕寝食难安。班超未用河西民力、物力,未用中国一钱一缯,凭一已之能将三十弛刑卒便杀伐决断,陇右有吾数万大军,朕若再有一个大鸿胪,或一二班超,何愁羌患不灭?”
刘炟虽年幼,却性宽仁温厚,他很少用这种教训人的语言与年迈重臣对话。今天的一席话,说得酣畅淋漓,令御书房内众官为之一振!
可振奋之余,众位老臣不免暗暗心寒,也隐隐为班超担心。他们仿佛都不认识刘炟一样,这还是那个一无所知、病病殃殃、不耻下问的青涩少年吗?这个城府极深、那么不可捉摸的君主,还是那个战战兢兢、一说话就脸红的继位新君吗?
这些老人见多识广,从刘炟继位之初始,朝内朝外一场剑拔弩张的世族争斗便在帝都雒阳上演着。他们此时分明清晰地看出,又一场被温情外衣包裹着的皇权争夺,表面温情脉脉,其实十分残酷,正在汉宫悄然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