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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咬舌尖来保持思考能力,以便推翻这个可能,那帮疯子就算留活口,也是放满冰块的浴缸里。有人来了,听到推门后急促步伐,我挣扎动作都还没做出,就又被按回了床上。“噢,老兄,看在上帝的份上,就别给我添麻烦了,乖乖躺好,OK?”烟嗓的女音颇有岁月的魅力,不过还是不及我家唐泰斯万分之一。“你是谁?”我偏过头,纹满纹身,带着鼻环,头发染的一半青一半粉,穿着洗的发白牛仔裤和白背心——难宵城街头混混最标准打扮。我搜遍所有记忆,我很确信难宵城似乎没有这一号义体医生。她没有回答我,而是注射一针药剂。“你声音咋比乌鸦还难听。啧,清俞介绍的,他让我转告你,一切放心。至于我,你叫我艾芙琳就行。”又一个有故事的人,不过难宵城谁身上没点故事呢。一口喝干放在托盘上的水,总算活过来了。“你…算了,你叫尹炜厉?”听我终于问起自己病情,艾芙琳起先欲言又止,片刻还是将一份终端上的电子报告交给我。我慢吞吞浏览,那些专业术语比天书还难懂。一边听她讲:“佣兵,知道你看不太懂,我就直说了吧,你没什么大问题。”狐疑视线倒映在艾芙琳彩虹色瞳孔中,当时那无比强烈的濒死感,我自己还能骗自己不成?“你在质疑我的医疗水平吗,佣兵?反正数据在这里,哼不是清俞求我,我压根就不想接你这一单子生意。”我只好换个问题,为什么要带我来你这里治疗。艾芙琳厌倦这种问答游戏,起身离开,“你TM哪来的这么多狗屁问题,一会儿清俞他来了,你自己亲口问去。”“对了,就躺在床上那里也别跑,知道不?有事没事都别找我。”厚重铁门关上了,灯也燃尽最后一丝生命。漆黑中,静的只能听到血管泵动里隐含的生命空响。这种寂寞实在令人难以忍受,可也因此我注意到空气中那一丝细微的颤动。阴湿环境更加刺骨,有东西醒过来了。墙角的黑影扭曲着身形,视线始终落在我这边。一定是在看我,意味不明的目光没有情感波动。我咕哝着咽下唾沫,悄悄挪向铁门。说真的,我是如何做到接受在这种鬼地方治疗的?“尹炜厉?”熟悉的呼喊每一分都浸满了温暖。洁白的病房里飘散四处的消毒水味,米色窗帘外全息投影变化着各种风景,床头柜上玻璃瓶里百合花香沁人心脾。而呼喊我的——清俞,正端着楼下我最爱吃的大力士家咖喱猪排饭,一脸担忧看向我。这又是怎么回事?我糊涂了,我在梦境里的真实,亦或是真实里的虚幻?难道我真的和泰迪警官一样,疯了,这里是精神病院?拦住清俞要喊医生的打算,不管怎么说,咕咕抗议的肚子急需抚慰。还是熟悉的味道,猪排酥脆醇厚在咖喱微辣风味刺激下,更显浓郁。吃完呷一口味增汤,啊真是神仙生活。我没有问清俞发生的事情,打听艾芙琳这个义体医生,我更好奇。“艾芙琳……没听说过,炜厉你问这个干啥,你不知道,我和唐泰斯可担心死你了!”清俞眼神里茫然不似作假,作为最好的朋友,他本来也不太可能骗我,可是……“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唐泰斯她还好么?”一听牵连到我那温柔可人的妻子,我再也顾不上其他,愧疚化作白手几乎要把我拽进地里的棺材。清俞叹口气,道:“她呀,为了你,顶着公司压力请了长假,别的不说,就你吃的猪排饭,都是她清晨五点爬起排长队,给你买来的。唉,我咋就没这福份。”眉眼低垂,我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唐泰斯担心时哭肿的双眼;寒风吹彻清晨,跺脚哈气取暖中殷切目光;整夜整夜的翻来覆去和白墙下祈祷……我该如何再面对她呢?“炜厉!”我一颤,熟悉的娇躯撞进我怀里,紧紧搂住我,生怕一放手,我就像一缕青烟消散了。泪水打湿肩膀,清俞早就悄悄退了出去,我沉默着,也伸出双手抱住,一切尽在不言中。唐泰斯收了收眼泪,双眼通红,轻声道:“炜厉,一百万不重要,我们还有很多很多风景不是没有去看过么,我……”我知道,我都明了的,她的害怕,她的牵挂。但是异常背后真相即使我放弃,只怕也会如影随形。“我答应你,我不会再碰爱德蒙了。”抱着哄了好半天,唐泰斯情绪稳定下来,温存片刻后,一通电话又将她召回公司。公司可不会讲私人情感,对此我也无可奈何。清俞走进来,“啰,你的检查报告,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出院回家静养也可以。”和艾芙琳给出的一模一样检查结果,表面平淡,内心却已掀起惊涛骇浪,“天啊,谁能告诉我,我是真的疯了吧?”扫了一眼便放下,“嗐,看这鬼画桃符的我就头疼,既然医生都说可以出院了,咱们还等什么?这里我一刻都不想待了。”难宵城只有私立医院,一天花费抵得上平民三口之家一个月开支。而这时清俞咯咯地露出古怪笑容,哈,我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先别谢我,兄弟。医药费不是我垫的。”“你就直说,甭卖关子了。赶早咱们还能去火叔哪,我请你一顿聊表谢意。”清俞眼前一亮,没讲客气,“嘿,那敢好。噢,她只托我带一句话。”“来生酒吧老地方见。”我屏住呼吸,符菁华要见我?清俞也不晓得更详细情况,似乎和荒野有关。最后大大咧咧地说:“反正你最近也玩不了爱德蒙,去荒野散散心也不错。走走走,今个儿我非得点三大盘牛肉不可!”莫非和布拉皮特家族有关,眸里闪过一丝思量,听到清俞的豪言壮语,我笑骂:“去你的,还三盘,撑不死你丫的!”难宵城天空单调的除了灰便是黑,细密雨丝条条垂下,呵,一切都和梦境对照起来了。下班高峰期,漫长车队一动不动,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清俞,那些传闻你还有印象吗?”唉,真后悔,我当初应该听他,上上心的。清俞不无得意嘲笑一番我,然后很正经回答:“嗯…传闻嘛,听个乐呵,不过我猜你的情况和他们应该也差不多吧。”我轻嗯一声,心里记下这一条线索。细密雨脚转为怒之雨幕,浑身湿透的清俞和我赶到火叔火锅店时,已经打烊了。多亏咱们仨交情不错,刚刚要下班的火叔无可奈何又拉起卷帘门,骂骂咧咧让我们麻溜地滚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