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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好自行车,徐晓明说:“易一文、张正华,今日中午饭我请客。每人一个荤菜、一个素菜。排骨、红烧肉、红烧鱼块或其他‘硬菜’随便挑。吃饱了,下午我俩还要做手术。”
张正华冲口而出:“算了吧,还是各吃各的,亲兄弟还明算账了。我还欠着易一文一顿早饭钱,还钱没有问题,但全国粮票我没有,这个欠账我真还不上了,以米抵全国粮票吧,我又有些说不出口。”
“你还说不出口,你现在不已是说出口了,张正华你真会说话。我也没有全国粮票,所以我用中午请客吃饭来相抵,两不吃亏。只是张正华你给我记着,你欠我、易一文各一顿饭,今后有机会找补。”
这小子,早晨我还与张正华商量着逮个机会,要敲他一顿饭,他竟然反客为主,盯上了张正华。我对张正华说:“徐晓明既然这样说了,我们的午饭就让他管着,下次有机会再请还他一顿。你也用不着惦念着粮票的事,我们三个人一个学习小组,总是有来有往,有交情的,甭想那么多了。”
下午3时,我们再次从学校出发,过东街,穿西街,一路西行。途中,经过公社粮库时,从开着的大门望进去,晒场上晒着刚收购上来的新麦子,让人看着就踏实。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国人缺粮挨饿的经历,距今过去仅5—6年,还记忆犹新。人都没有粮食吃,拿什么养猪,应该给猪吃的饲料,也让人当“粮食”吃下肚子了。紧贴在稻谷内米粒外的皮,脱下后叫米糠,是制作猪饲料的首选原料,竟然变成了补充人们因缺少营养患上浮肿病的营养品,需经医院医生确诊患上浮肿病后开具证明,才能领取1市斤。
现在国家困难期已过,粮食够吃了,我们已不再需要与家畜争夺食物了,谷类、麦类加工成粮食过程中产生的米糠、麸皮,需要处理、消耗,变废为宝,广大农村中个体养猪产业随之兴起,猪的存栏数成倍增长,促使赤脚兽医这个行业应运而生。
机遇也好,运气也好,总之,一个对养殖业一窍不通,从未接受过兽医知识学习的我,稀里糊涂,一点儿也没有思想准备下,被领导“拍板”成了一名赤脚兽医。
“易一文,你看着点道。你今天怎么了,心不在焉,车把晃来晃去,让我坐在后面心发慌,当心别骑到棉花田里去了。”
徐晓明的说话声,把我从遐想的思绪中拉了回来,自己想想也感觉好笑,看见粮库中晒着的新麦子,会与我担任一名赤脚兽医这牛头不对马嘴的事儿维系在了一个思维轨迹上,产生诸多联想,真是有趣。
车队前面传来双桥大队陈云林的说话声:“站长,转弯就到了。”
我的思路猛然间回到了现实,等一会儿我与徐晓明都要拿起手术刀做手术了。一头小公猪、一头小母猪将由我俩给它们做阉割手术,这既是我与徐晓明成为一名赤脚兽医,在学习阉割手术中的第一刀,也是整个培训班全体学员接受阉割培训后的第一刀。这第一刀手术成功与否,对我们个人,团队在阉割技术学习中信心的树立至关重要。
我们已观摩了陈站长20多头小苗猪的阉割手术;也从半天课堂的理论培训到站长边做手术边讲解的过程中了解了阉割手术的相关知识;今日上午,我们又利用半天时间进行了小母猪阉割手术的模拟训练。手术前该做的功课都认认真真地完成了,好像万事俱备,只欠坐下来的“一刀”了,手术成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我心中总有些不踏实,感觉手术前有一个可能影响手术成功的隐患没有消除。昨天陈站长做手术时,我与张正华都已发现了这个问题,张正华还在午饭后趴在课桌上休息时,梦到了隐患出现可能发生的实景过程,这个问题如果得不到及时解决,学员就不能上手做手术。这个问题就是陈站长在做小仔猪手术时,小仔猪再怎么挣扎,站长的双脚都能“保定住”小仔猪,不影响手术的进行。站长双脚“保定住”小仔猪的能力是在长期的手术实践中获得的,我们学员从未经过双脚保定小仔猪的训练,能否“保定住”小仔猪,心中根本没有把握。今天上午,我们也反复练习了按捏手法,双脚踩在南瓜上练习阉割动作,但在人多纷乱,噪声的环境中,竟然疏忽了,我们练习的瓜是死的,不会有反应,万一在手术中,小母猪挣扎,双脚保定不住怎么办,没有相应的预案。今日下午就要给小母猪做手术了,而且还是自己争取得来的这个机会,说实话,让我们学员做手术的时机还不能算成熟,但我们是速成班,没有时间按常规培训要求做事,这可能也是站长迟疑了一会儿才下的决心,同意我与徐晓明做手术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