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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这会儿有空,介绍一下自己。我这年17岁已长到一米七几,在那年头不算矮,相貌嘛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啥都有,只是一张脸,皮肤黝黑,额上满是抬头纹,平白无故耷拉眼睛,似乎长急了点。同学叫我哥我答应。老师叫我老季我答应挨一顿训。爸爸单位同事叫我哥们我答应挨老爸屁股一脚。街道大妈见我婉拒介绍女朋友告我妈不懂事。一次逛花市,问一大爷花怎么卖,他反问回哥们您看值几文?咳,啥眼神,有这么恭维人的吗?谁知陈玲那丫头有病,偏偏就喜欢我,夸我少年老成。我问爸妈怎么给我这模样。老爸骂我得了便利还卖乖。我靠,有冤无处申,酒入愁肠。
问题是,亮子那厮狗眼看人低,冤枉我,说我抢了他的女朋友玲子,得找他算账去,他爹凭什么开我爸啊。我家租赁的房子在财政部老宿舍区,十来幢五层楼高房子,几十棵碗口粗、灰白树干的杨树。出得小区,顺着大街东走,经过老莫(莫斯科餐厅),逶迤来到亮子住处。他爹有钱有权住好房子。我不愿进去,他也不请我进去,我就在窗外喊他。我一喊,窗户就露出他的头,很时髦的一头长发。他见是我便大声说:“我有客人没空你回吧。”我拉长嗓子说:“我就一句话:我——不——是——你——的——情——敌!”他没听清楚,反问:“承子你说啥?”我恨他一眼,扬长而去。突然背后传来玲子的声音:“喂,等等我!”我回头看,亮子脑袋旁边多出玲子那张俊俏的脸,便回身冲她说:“我——不——想——见——你!”说罢转身就走,任凭窗口传来二人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树怕伤皮,人怕伤心。这一来我大概伤透了玲子的心。玲子再不理我。亮子倒对我好多了。前几天我过生。去年生日玲子是不清自到。今年她人没来电话也没来。亮子却来了,送我一个老莫蛋糕。我问亮子有关我爸被辞退的事。他说不知道,说回家就让他爹给我爹下聘书。
亮子玲子都不重要,爷爷亮绝活的事最重要。这天爷爷收拾齐整要出门。爸爸要陪爷爷去。爷爷摆手不要他陪。妈妈让我陪爷爷免得迷路。爷爷来BJ不久不熟悉道,同意我陪他去。出得门,我问爷爷去哪儿。爷爷说:“四川饭店。”我问:“去哪儿干吗,请我吃川菜啊?”爷爷说:“少问大人的事,去了就知道。”
四川饭店在XC区什刹海柳荫街,毗邻后海,背倚恭王府花园,始创于1959年,是京城经营川菜的高级饭庄。我来BJ多年,因为家里穷,没来过四川饭店,但久闻其名,神往已久。
来到四川饭店大门外,我想爷爷不会真的进去吃饭吧,这儿的菜贵死人的,别吃了付不起张丢人,就再问爷爷来这儿干啥,千万不能进去吃饭。爷爷笑着说:“吃啥饭?我来这儿亮绝活。”啊?爷爷来四川饭店做事?糊涂了吧。我急忙说这儿是BJ最好的川菜馆,请的厨师都是全国最好的厨师,你即或会做一点山珍海味也是进不去的。爷爷说:“少啰嗦,跟我进去。”
爷爷带我走进四川饭店,找到总服务台,说他想来这儿应聘厨师,不知该找谁联系。服务台一位小姐便引我们逶迤来到总厨办公室外面,叫我们等等,进去告诉总厨有人来应聘厨师。总厨姓陈,重庆人,川菜烹饪专家。他抬头看了爷爷几眼,没好气地说我们不招厨师,还怪服务台小姐多事。我顿时窘得脑袋发烧。爷爷款款一笑,叫我在外面等着,他径直走进办公室,对陈总厨说了一番话。我听不清爷爷说的什么,还在埋怨爷爷不识像,却见陈总厨突然笑嘻嘻站起身和爷爷说话,不禁十分纳闷,爷爷给陈总厨说了什么,陈总厨怎么前倨后恭换了一个人似的。
爷爷招呼我进去。陈总厨热情地接待我们,叫人送来两杯好茶然后对爷爷说:“季先生光临鄙店真是我们的荣幸。至于先生愿意来店做事的事,我是非常欢迎的,但这是国有饭店,进人得有程序,不是我一人决定得了的。所以抱歉得很,请先生留下联络方法,过几天我与您联系。”
我觉得陈总厨已经很给爷爷面子了,可一看爷爷脸色变了,急忙拉爷爷衣角。陈总厨也看出爷爷不高兴了,忙递烟递火请爷爷抽烟,请季先生千万别多想,这只是走程序而已。爷爷还是不罢休,不接烟不接火,说既然如此打搅了,说罢起身叫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