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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在宫殿里被女皇陛下好生招待的莉姆莉尔,对下方数千米外屋顶天台上发生的骚动一无所知——如果她也在现场,一定会制止法艾父马可亲的背叛行为,在她踏入万劫不复的犯罪深渊之前就大吼一声扑向她。
并且还会感叹一句:“此事平平无奇。写检讨吧,这是葬仪师的宿命。”
葬仪师和银河刑警的不对付由来已久。黄金时代落幕,葬仪师职业几乎和黑暗时代在同一个版本补丁实装,当时根本没有如今这么详细的规章制度,最初的五个葬仪师只能摸着石头过河,目睹各个星球消亡的惨状,难免心生多余的情感,行仪不规范,经常不小心就冒犯了银河刑警的程序正义,委员会三天两头收到警告。
因此才有了葬仪师在工作时必须像莉姆莉尔一样开启冷酷模式的规定,但葬仪师私自向消亡星球居民伸出援手的事情还是屡禁不止;可他们毕竟不是只手遮天的超级英雄,凭感觉随意插手反而会让事态复杂化,最终结局依然是消亡。
后来主攻「社群思维」领域的青色巨塔经研究发现,大部分葬仪师在行仪过程中会感染上一种奇特的信息病毒,这种病毒会强化他们某方面的情绪和执念,到了中晚期甚至会器质性地改变大脑结构,让他们更善于感知到其他人的情感,而这才是葬仪师那魔怔般感性的根源。
那种信息病毒,后来有了一个广为人知的名字,叫做「模因」——“自我传播的信息”。
那到底是什么信息呢?
是身为智慧生命的怜悯心、身为人类种族的同理心,还是来自遇难者的强烈渴望?葬仪师们就像被诅咒了一般永不停歇地前进。
在落后野蛮的星域,甚至流传着“消亡星球居民的怨念和祈求化作太空幽灵,缠绕在葬仪师身上”的邪门说法——
“你知不知道,朕为何要十年如一日地盛情招待所有在比邻星B落脚的画家、音乐家、演员……以及知名餐厅的列车长?”
玛丽小姐陛下问道。
莉姆莉尔摇头。多年的职场经验告诉她,这种试图向别人卖弄什么的上位者,想让她高兴的唯一方式就是顺从她的卖弄;如果能惟妙惟肖地表演出“感兴趣却搞不明白”的神态,基本上就能完成一次双方都很满意的会晤了。
“朕想向你展示一样东西。”
话音未落,宫殿的球形天幕忽然发出机械运转的轰鸣声,分解成无数机械环,以不同的平面和角度围绕着房间正中心的女皇宝座开始加速旋转,就像古代的浑天仪一般。
而在这些圆环的缝隙之中,莉姆莉尔猛一抬头,就看到了星空。
璀璨绚烂、星罗棋布、如宝石如碎钻如丝绸般的……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星空。
“——亲眼见证艾雷德尔天外残酷冰冷的虚空吧。”
玛丽小姐的声音好似从无穷的远方传来,冷色调的星光洒落,将莉姆莉尔笼罩……
但就在此时,葬仪师的胸口燃起了一道炽红的火苗,驱散了侵袭而来的寒冷。
“朕的王座,是由名为「海狸机关」的量子天球计算机改造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