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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厝失踪了。或许应当换个更为准确的词语,消失。是的,消失。
如果说,裴厝的出现,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魔术师的幕布里走出的一场似曾相识的梦幻,那么他的消失,就如同在空气中不断攀升的彩色泡沫,被风一啄,便消散得无影无踪,幻灭中自带凄美的音效。
一切的发生,并没有任何预兆,却又突然地让人措手不及。
起初含章并未多想,只当裴厝是工作繁忙,无暇顾及,只是当她的手机屏幕第N+1次被点亮,却还是没有等来裴厝的只言片语,含章的心里还是生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抑制不住的,不安。
不安既然已经生根发芽,不做点什么,似乎对不住含章行动派的做事风格。于是她麻利地拨打了裴厝的手机—第一次,手机未接通;第二次,手机的主人仿佛预判到含章还会继续拨打,在三声单调的嘟嘟声之后被迅速挂断;最后一次,在含章耳边响起的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系统提示音—含章心中的不安,如同笔尖未干涸的墨水,滴落在宣纸上,晕染出一片涟漪。这种越发让人不适的烦躁感,让含章拨打了淑菁的手机。
很快的,淑菁甜美中夹杂着调侃的声音在含章耳边响起:“亲爱的,你终于想起我来啦?今天不用和你的裴哥哥约会呀?”
含章回复的语气里带着些挫败:“还约啥会啊?我给他打了几个电话,不是忙音就是关机;也在微信上给他留了十几条留言,也是一条未回。”
“会不会是在忙或者刚好进电梯,又或者手机没电啦?”接收到含章噼里啪啦的一段话,淑菁从中找出重点。是的,这是她的强项。
“如果是在电梯里,提示音不应该是暂时无法接通么?而且,以前就算他很忙,只要一有空档的时间,就一定会回复我的。还有,他做事很稳妥,向来都有planb,手机没电这种事不会在他身上发生。今天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出现过,弄得我也是一头雾水。”含章对着淑菁的问题一一回应,严谨且有条理。
“对哦,这么听起来确实有些不对劲。”淑菁略加思索,再次开口道:“这样吧,原本温焱今天要在裴厝那上一节语训课,但是他有些重感冒,我担心他去上课会传染给别的小朋友,打算一会向裴厝请假。我现在马上联系他,看看是什么情况。你等我的消息。”淑菁挂断电话,拨打了裴厝的手机。
当“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系统提示音第三次在淑菁的耳边响起时,她决定“曲线救国”。
只见淑菁在手机里输入一串固话号码,不多时,训练有素的前台接起电话:“您好!袁裴才艺中心。”
“您好!我是裴厝老师班上的学员家长。我儿子重感冒,今天可能上不了课,想请个假。刚才联系裴老师,他的手机关机。那我应该向谁请假。”淑菁一口气说完自己的诉求。
“好的。学员的名字是?”前台工作人员熟练地抽出裴厝的排课表,手里还握着一支竹子造型的笔,等着淑菁开启新一轮的对话。
“温焱。温水的温,三个火的焱。”淑菁简短地报出有效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