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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上了天堂了啊。
看来之前所付出的努力，都没有白费，都是有回报的。
周围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能感受得到那将自己包围住的柔软与温暖。
但我的脖子好像扭了。好疼。
“你醒了啊。”
谁在说话？是哪位天使么？我正躺在她的怀里？那拜托你，不要抱得这么紧，让我窒息好么……
“呜呜——呜呜呜呜——”我闷哼着，试图让她理解我当前糟糕的处境。这一招终于是管用了，她紧勒着的双臂松开了一些。
我的视线随着耳朵的嗡鸣声消散一点点变得清晰。竟然是她，和我一起上天堂了。
要知道，她可是刚刚才屠杀了一只兔子。但在城里的时候，我也经常吃其他动物的肉，所以这一点上我们扯平了。
考虑到死亡的时间，就更合理了吧。她在发病之前，应该是个本性善良的人。但为了生存，我们必须吃掉其他的生命。这就是自然的残酷法则。
不管怎样，有个伴儿还算不错。况且她长得可爱，身材体也很漂亮……我生前一直是单身，这应该也算是对我的奖励吧。
“你……在看哪里？”她突然脸上闪上一抹羞涩，拍了一下我的脑袋，这下扭了的脖子疼得差点要了我的第二条命。
“哎哟喂，你害羞个什么劲啊……天堂的人都是不穿衣服的，你不知道吗？”
她似乎意识到自己错了，一言不发地把身子扭了过去。这下看起来反而更有种朦胧的美感了。
然后我突然意识到有哪里出了问题。我的手上可还戴着手套呢。说起来，防护服也还穿着，就是头盔不见了。天色有点黑，借着月光和雪地的反光，我才看见还倒在地上的那辆摩托车。
我竟然还没死。看来是防护服和头盔的功劳啊。那她是怎么回事？刚刚还疯疯癫癫的，现在已经恢复到至少能沟通交流的水平了。
那箱药水。不会有错，只可能是它的功劳了。要是还有剩下的，我得赶紧给等着的患者们送去才行。
“那箱药水……在哪儿？”我刚走到少女面前，她就立刻害羞地掩住了身子。
“我、我喝完了。比血好喝。还有吗？”
“全喝了？那可是一百个人一周的量！你疯了吗？”我想要发火，但是考虑到我和她之间悬殊的战斗力差距，也许还是不要刺激她比较好。
“对不起。”她把头埋进了膝盖里，银白色的长发在大腿上披散开来，闪耀着月光的波浪。她是因为刚刚想要杀掉我而自责呢，还是因为刚刚杀掉的那只兔子呢？
至于那些药水对那一百个人意味着什么，她应该还没意识到吧。
在这里停下，去怪罪谁也没有意义。我把摩托从地上扶了起来，幸运的是竟然还能发动。安布罗公司的军用货就是不一样。
或许我该直接离开的。但把这女孩儿扔在这里，说不定下次哪个倒霉蛋，也可能是我，就会遭了她的毒手。
“喂，你要待在这儿，还是和我一起走？”我还是打算征求她自己的意见。毕竟，决定权并不在我的身上。
听到我的话，少女抬起了下巴，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那刚刚还要杀死我的红色的瞳子，在黑夜里比玛瑙更要美。
“一起。”她做出了决定，竟然站起身，直直地朝着我走了过来。然后，我的脖子就又扭了，鼻腔里也涌出了某些温热的液体。
这下糟了。我的身体像雕像一样，因恐惧而一动不能动。而她，贪婪的吸血鬼，用鼻尖轻轻蹭着我的脖子，嗅了嗅已经淌到那里的我的鼻血。
然后，她张开嘴巴，露出尖利的獠牙，咬了上去。
但如愿传来的并不是痛觉，而是某种湿滑温热的触感。她沿着我的动脉一直舔了上去，而我能感觉到，除了心跳加快，我还产生了某种可耻的反应。
“不好喝。”她摇了摇头，面色潮红地揽着我的后颈，此时扭了脖子的痛楚因为肾上腺素和多巴胺的分泌，我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
我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上，按住她的双手。她竟然全然没有反抗的意思。解药其实还有一个副作用就是，会增强人的情欲。我听说过，甚至亲眼见过，那些围城里的公子老爷，养着几个柔弱的感染者，用这种药控制她们，把她们作为奴隶。
而此时此刻，我内心深处，某种一直压抑着的，黑暗的原始欲望突破了一直装成伪善者的我。可如果我真的趁人之危对她做了那种事，我又和那些畜生们有什么区别？
我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而她，只是静静地，有些不理解地，望着冷静下来的我。
“稍等，你这样可没办法见人啊。”
于是，我脱下已经变形的防护服，脱下能遮到她膝盖的衬衫，从她的头顶套了进去，然后从医疗包里找出一卷绷带，帮她缠好了还未愈合的伤口。
“谢谢。”她表现得很安静，只是一直等我都处理完了，才小声地说道。
原来她还会感谢人的啊。我有点吃惊，但还是骑上了摩托车，然后在碎掉一角的后视镜里，看到了她靠在我肩下的，快要睡着的安心的侧脸。
“抓紧了啊。”这时候，就算是会窒息，我也不想甩掉她了。
“嗯。”而她轻轻地用力，就像是在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