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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你,我便失了神。
我可是见过你的?曾经或是梦里,总有些熟悉的感觉,好像一位阔别已久的故人,似黛玉于宝玉的那句,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他们是木石前盟,是上天铸就的姻缘,是绛珠仙子来偿还神瑛侍者那一生的眼泪,是先喜后悲,残剧结尾,若是你我也如这般,那自然大可不必。我想过,许是你本身便恬静安雅,让人不自觉的想靠近,大抵如此,我们可不要那般的悲剧,你于我,不求天定,但求人事。
说来,你并无倾城色,也无倾国容,可单就那一份情之所钟,便让世间那些个明眸皓齿,粉黛朱唇的女子在我眼中失了色,纵世间百媚千红,自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六宫粉黛又如何,三千弱水又怎样,我眼中,只一个你。
既遇你,原是不相识的,如今却也因着两颗心的靠近,你的身侧也渐有了我,我常拂弄你及腰的长发,挽在指尖,绕的人心软,嗅一嗅你发间香,总是教人安心些。你的背影,我记得是极清楚的,初初相遇时,我便常望着你的背影,或是你从我身侧走过,或是你转角走上楼梯,抑或是你坐于我前方,那时,你留给我的常是背影。我也总瞧着,那时便想过,总有一日,我立于你身前,仔仔细细的记着你那教人心动的桃花面。我的双目犹如被你定住了一般,只看着你,或喜或悲,皆因着你,旁人皆笑我痴呆,亦言我沉迷温柔乡,无可自拔,我也只笑笑,人生苦短,难遇有情人,幽王烽火戏了诸侯,才换得那褒姒一笑,而我如今只看着你,便教你羞红了脸,又笑嗔着去掩我的眼睛,我自然是心甘情愿,温柔乡也罢,桃花源也罢。然我又不是坐拥一国君王,哪里来的江山社稷要去守护,纵然我是,那想必在我心里,自然也是没人重要些,然你却不是那冷面不肯笑的王妃,也不是那女娲娘娘派来的毁我江山的妲己,你较她们,清醒知礼许多,断然不会叫我做那昏庸无道的君主。
你贤淑识礼又如天上仙子,不似我这般凡尘俗世里的庸人,我不自觉的想靠近你,却又总怕失了你,你羽衣常带烟霞不惹人间桃李,我偏凭着一腔孤勇走入你的心,教你难忘记,你总叫我安心,让我莫怕,你眼中我翩翩如玉,也是世间难得,你最爱我年少风流,初生不惧虎,你说,愿做我身后佳人,为我持家,教我在前方无甚牵挂,可我怎会无牵无挂,我眼中有你,心中自然也常念着,你从小便做惯了大小姐,虽也识得人间疾苦,却也不曾做过那些个粗俗的活计,你在家中娇生惯养,到了我这里,我怎舍得你,那如削葱的手指为我缝缝补补,你且等我。
我虽门第清贵,却因着家道中落,生活贫苦,幸父母不曾弃我,幼时便让我读书习武,我偏武些,自幼便立志做一位征战四方的将军,如今,遇了你,定叫你做安安稳稳的做一位将军夫人,我不负你,此去沙场,你只需等我便可,我功成名就,定然许你花前月下,赋诗赏花。
边疆苦寒,刀剑又无眼,我只凭着热血一腔,想为你闯出一条繁华大路,夜里难入眠,总想着那时与你的琐事,找你温婉的诗句,想你给过我的甜蜜,想着你还在故乡等着我回去,我燃起的便只有斗志,杀退匈奴,夺回疆土,我要早日回到你面前,幸不辱命,凯旋而归,城楼上,我便看见了你,你信中与我说,待我归城,你便着红衣嫁我,你果真如此,圣上为我们证了婚,你成了我的妻,我不爱官场虚伪,只爱美人伴于身侧,我辞了官,带着你回到我幼时的家,做一个寻常的夫子,我教那些幼童读诗书,与你在山间赏秋色,如此自由。你说,你从前只在书里看到过这般生活,想来也是惬意自然,如今身临,自然欢喜,在世人眼里,我离经叛道,少年将军,不要大好前程,带着夫人去了深山里,我自是无许向他人明辨,你懂我便可。
痴人把仙子拉入凡尘,体味人间疾苦,享人伦之乐,仙子亦坦然,同我共渡。
初见失神失心,再回首,你我已相伴日久,你当日及腰的青丝已然生了华发,可我仍为你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