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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时,我便知道,你这般风姿绰约,教世间珠宝失色的人,我是留不住的,可我偏偏昏了头脑,妄想把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可我不过是个小郎中。大梦一场罢了,我该醒了,屋外还有病人等我去看呢,我就不等你了。
我自小就没见过父母,幼时成日里在这山下晃荡,三天饿九顿不过是寻常罢了,是师父看我可怜,带我回了家,给我起了名,又教了我这傍身的医术,在师父这里,我才渐渐有了家的感觉,师父便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了,我也还算努力,学有所成后承了师父的招牌,师父是这十里八乡德高望重的老郎中,如今他老人家年岁已高,这治病救人的事儿就交给了我,不负师父重托,我虽年轻,却也药到病除。我本以为,我会如这镇上所有的青年人一般,娶妻生子,然后在这座小镇上平淡度过这一生,可我偏偏遇着了你,教我丢魂失魄,妄想极乐,却又无可奈何看花凋落,进不行亦退不得,明知妄想不得,却又甘愿赴汤蹈火,偏向虎山行。
如往日一般,我背着竹篓去山上采药,这山我多年走了数次,四季往来,山里的草药长成了一次又一次,我熟知每一棵草药的位置,我靠着这一棵棵的草药救了一个又一个人。前日,王家阿叔来看病,再少了一味药,我今日便来了。
来的早了,小路旁的草叶上露水还未消散,不多时,我的衣衫便失了大半,有些冷,可我没往回走,那味药就在前方,再走上一刻,就到了,沿途,我也注意着身侧,有几味药也快成熟了,今日恰好可以一同带回去,过两日便不用来了,山下公鸡叫了,声音嘹亮响彻整座小镇,过会儿,大概山下就满是炊烟了,我该快些了,不然就赶不上师父的早饭了。那味药果然就在那里,可旁边却多了抹红色的身影,我快步走了过去,却呆立在原地说不出话,我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姑娘,如仙子坠落凡尘,脸庞身侧虽有些血迹,可依然难挡她的贵气,竟教人一见忘却尘土色。她紧闭着双眼,皱着眉头,教人看了便心疼怜惜,睫毛微弯,脸上的脂粉被擦去了些,依稀还有些痕迹,肌肤如雪如玉,如同书里写的那般,又如同画上的仙女,世间少有,可遇不可求,微露的皓腕上有一串珠子,上面沾了些泥土,我痴看着她,竟忘了扶她起来。恍然,我放下竹篓,跑到她身侧。
“姑娘,姑娘,醒醒,”
我伸手探了探她的气息,很是微弱。
我拔出草药,将竹篓挂在身侧,又扶起她“得罪了,姑娘”我背着她往山下跑去,一路不敢停歇。
“师父,师父,快来,”
“小泽,怎么了?”
师父听到我的喊声,从灶房中走了过来。我把她放在了平日里让病人躺的床上,我已看过了,她并无大伤,只是劳累过度,再加上腹中无一谷物,我怕有闪失,便让师父再替她看一看。
“小泽,这是哪里的姑娘,你不是去替你王家阿叔采药去了吗?怎么还背回个姑娘来?”
“师父,莫要笑我,快替她看看,有无大碍?”
师父替她切了脉,又瞧了瞧她的眼,
“无大碍,不过是累了些”
“这是怎么回事?”
“我今早去采药,谁知药旁竟躺着个姑娘,我看她气息微弱,身上又有些血迹,便带了回来”
“医者仁心嘛,小泽,去喊你张大娘过来,替这姑娘擦洗一下,这一身血迹,着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