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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门口，手里攥着打火机。祁燃个子高，他负责把点燃后的孔明灯举起来。
罩在蜡烛上的孔明灯太亮了，薄薄的一层纸覆盖着汹涌燃烧的火焰。
“我要松手了，你快许愿。”祁燃说。
我双手合十，念叨着：“希望我们从今往后都可以开开心心，健健康康。”
“俗气。”
祁燃松开手，孔明灯冉冉升起。
“阳宝许得真好。”外婆在一旁说。
我们仰着头，目送孔明灯摇摇晃晃地越升越高。一阵风吹过，孔明灯就仿佛和夜空融为一体，变身成为天空上的明星了。
它飘了很远很远，直到化成一只若隐若现的点。
“祁燃，你许愿了没？”
“嗯。”
“许的什么？”
“向阳愿望成真。”
“哎哎哎，你刚才不还说我的愿望俗吗？”
“但实用。”
我转过头，身边的少年认真地望着孔明灯远去的方向。
也许是察觉到了我的眼神，他垂下眼帘，迎上了我的目光。
祁燃的眼睛真亮，怕是刚才的孔明灯跌进了他的眼眸。
“向阳，元宵快乐。”
我不轻不重地捶了他一下，问道：“你说要给我做很多个小兔子的孔明灯呢？”
“怕你做噩梦。”
我看着祁燃，微笑：“知向阳者！祁燃也！”
—
“阳宝，鞋子在阳台晒呢，待会去阳台换一下。书包给你放在茶几上了，手套别忘了戴上……别丢三落四的。”
“知道了，外婆。”我咽下嘴里的饭，反驳到“我平时也没丢三落四的啊。”
“以防万一，走的时候再检查一遍。”
我急匆匆地把最后一口饼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答应着外婆，起身洗手。
穿戴完毕以后，我背上书包，推开了门。
外婆跟上来再三叮嘱：“阳宝，路上慢点儿。”
“会的，再见外婆。”我扭头冲外婆挥了挥手。
门外的白雾扑面而来，小路的轨迹模糊不清。我哈着气，把手揣进口袋里。
毛绒绒的围巾蹭着我的脖子，暖乎乎的——就是祁燃送的那条白色围巾。
我把半张脸埋进围巾里。
呼出的热气在围巾里氤氲，随着我往前的步伐，忽凉忽热，变得有些潮湿。
心跳无端不规律起来。一紧张，肚子就会疼。
而我打心底抵触学校那群不得不面对一些的人。
“这么早？”
我感觉到身后有股力道扯住了我的帽子。我回头到一半，看见了半个肩膀。
“祁燃？”我又惊又喜。
“见到我很意外？”
“有点开心。你怎么在这？”
“因为，我也要上学。”
祁燃松开了拽住我帽子的手，走到我身边和我并排走着。
他背着单肩书包，规规矩矩的穿着一套干干净净的校服，双手插在口袋里。往那一站就显得身材挺拔，脸庞英俊，整个人都发光。
他挑了一下眉，看着我，问：“你校服呢？”
“我没有。”
“丢了？”
“不是——”我紧了紧书包带子，“我是转校生啊。”
祁燃顿了一下，转移话题：“以后我来送你上学。”
“那就算是一起上学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