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啃文书库 / 都市言情 / 姥姥的手鼓 / 超级晚餐(1/1)

超级晚餐(1/1)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我记得,四五岁的时候,每每傍晚与同院的孩子们在外面过家家、踢布籽儿、跳绳玩得正欢,空气中飘来一声声呼唤“丫蛋……”“二华……”“小凤……”“美霞……”疯玩的我们不舍地收起自制玩具,边道别边向各自家方向去了。
  我家院里住着二华和美霞,我们仨个喊着笑着,拥进正阳街9号四合院的西边小跨院,随后进来的是二哥、三哥和他们的伙伴宝柱。听到了我们打闹嬉笑声音的姥姥,颠着那双三寸金莲,从厨房走出来,边走嘴里边喊道:“哟哟,都站那别动,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这一身的土,都成了土行孙了……”姥姥移到我们面前,看着浑身是土、脸上手上都是灰的我们,就在灰布长袍怀里掏出那个系着红线绳儿的大钱儿,在我们几个的脑门儿上一一按过之后,才拍去我们这帮泥猴浑身上下的灰土,从挂在我家房沿边上的柳条篮子里取出几粒红红的干枣儿,一人一粒递到我们几个手里,说:“去,去吧,先洗手再洗枣,你们几个快回家,你们仨个吃了枣,就回屋,我这边儿晚饭也快好喽!”姥姥将我们几个分成两拨,指挥着我们到晾在院子里的大洗衣盆边去洗手先脸。姥姥一转身回屋去了,院子里又由短暂的肃静变得喧嚣热闹起来了。
  宝柱、二华他们咬着红枣走了。我和二哥、三哥围着大铁盆,边洗手边玩水,枣子进了口,手上的水就甩得你一身、我一脸、他一头,闹得没边儿了,一大盆的水少了一半,院里的青砖地湿了好大一片。
  从小西屋里传来姥姥的喊声“都快溜进屋来,吃饭啦!”“你们六个都过来吃饭啦!”
  我们哥六个从不同的方向朝小西屋里去。大哥、大姐和二姐在爸妈房间里写作业、看书,不像我们三个小的,在外面疯跑回来又打水仗,个个湿着大襟、湿着袖子和手脸。
  爸妈都起早贪黑地上班,家里就是姥姥带着我们哥六个,姥姥的话,对我们来说,就是命令。而此时,催促我们马上进屋的还有那飘出来的炖菜的香气。
  “瞅瞅这袖子哟,都成水龙头了!”姥姥拉住正往前跑的二哥、三哥,让他俩脱去身上湿湿的衣服再上炕。我则被姥姥三下五除二地解下了罩衣。我们就跑进西屋、爬上炕、坐到炕桌前自己的位子上,筷子也不拿,就滋流流地喝起温烀烀的高粱米红小豆粥来。甜香的粥软糯温润,将人整个的包围在美食的氛围里,六个人喝粥的声音表达着对食物的赞美和对姥姥的尊重。粥喝得差不多了,才拿起桌上的筷子,伸进大菜盆里夹菜。菜盆是白搪瓷的,盛着姥姥为孩子们精心准备的炖菜,海带绿豆腐白土豆黄和白菜翠,在大白搪瓷盆里分外好看,虽然没有什么油水,但是姥姥仍然把它们熬得喷喷香,与过年吃的大菜味道不相上下。
  爸妈不到晚上八点半不会下班,他们各有各的工作。
  每天的晚饭,都是我们兄弟姐妹6个围着小炕桌吃。而且都是一会儿功夫,就把一盆菜吃得汤水不剩。有时候,我们三个小的,还要盯着姥姥的那份,眼睛似勾子,忍着辣,从姥姥那块已经小得可怜的豆腐上再分一小口吃,才心满意足地下炕,到爸妈房间去听广播。
  姥姥从不与我们同桌吃饭。我们正狼呑虎咽之时,姥姥会盘腿坐在炕头边儿,在小西屋与厨房间的小窗台上,被姥姥铺好一条白毛巾,再在上面放上一个小碟子、一把小锡壶、一个精致的白里透着淡淡绿的小酒钟和一个很小的白瓷饭碗。小碟子里装着小半块鲜豆腐,豆腐上点缀着用火烤过的用剪子剪碎的红辣椒碎和一点点海拉尔国营酱菜厂生产的豆瓣酱。锡壶里应该有不到一两的地产老白酒,那个可爱的小酒钟里倒满了酒,酒香时时飘到我们团团围住的饭桌边儿,那个姥姥专用的小白瓷碗里,只有一小碗底的稀米汤。
  姥姥很高很瘦,身材与她的小脚一点不般配,所以,姥姥走得很慢,她走路是一种飘动,左右脚跟着地,慢慢向前飘去,胸前的纽袢上挂着的那条白手帕有节奏地左右摆动,装饰得姥姥走路的姿式,显得很是美好,就像电影里清朝公主们一样。姥姥带我们去瑞福昌、电影院和大河边洗被罩炕单的时候,我们经常风一样从她面前跑开,姥姥就会在后面喊:慢点,慢点,看着点车,别碰着、别摔着……
  姥姥可神气了。姥姥经常会给邻居家孩子和我们几个治点小毛病。有一次,我突然发烧头疼得了感冒无力地躺在炕上打蔫。姥姥过来摸摸我的头、手、脚、前胸和后背,就从自己的一个小黑布包包里,取出两根针来,在点好火的蜡头上加了加热,用纱布擦去黑灰,就把我的十个手指尖和两个太阳穴都刺了一下,然后用两个手指一挤,出了暗黑色的血,血再用纱布抹去。又用七个捆在一起的洋火头(火柴),不知道在我的前胸后背上做了什么,我慢慢地睡着了,第二天早晨一起来,便又象风一样地到外面玩去了。
  
热门推荐
夜的命名术 仙人只想躺着 工业狂魔 让你当兵戒网瘾,你成军官了 我可不是文盲顶流 我真没想重生啊 重生之我要冲浪 火力为王 国民法医 明克街13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