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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有个世界一人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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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一束极刺眼的光从身后照射过来,没一会儿那光已经汇聚成了一排。
  车子直接在我身后停了下来,唐多令将我递给医生,医生拿着检验器材在我身体上扫了几遍,语气平淡说着,“白狐一切正常。”唐多令小心翼翼将我抱入怀中。前方整齐地停着几十辆车,所以为了寻我,唐多令把高速路口都封住了?如果不是因为身上安的这定位器,唐多令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我吧!
  坐在唐多令怀里,我闭上了眼睛,白狐有什么特别吗?我在它身体里跑了两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我被困在白狐体内了?假如是困在白狐体内,我忽然又不那么焦虑了。因为曾经我也被困住过。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他的场景:头发长得已经拖地,只是许多根头发拧在一起脏得像一股一股的麻绳;胡子很长,肉眼能看见上面的灰尘;牙齿黢黑,嘴里的味道一言难尽;衣衫褴褛,连胸口的衣服都是破洞。他看见我异常兴奋,甚至手舞足蹈。那时我刚从蜉蝣的身体中分离出来,坐在水中的落叶上发着呆,他忽然出现对着我不停说着话,似是格外高兴看见我。他告诉我这里是他的王国,名叫一人生,从他后来的叙述里我知道他并知晓我的存在,对着我说话是因为当时我所在的方向正好是他倾诉的地方罢了。他说的那些话令我好奇,为了去了解那个名叫一人生的王国,我寄生在了他的体内。
  “一人生,万人死”我还记得他说这话时除了伤感还有无限的懊悔。那个他口中的王国曾经有着上千亿的人口,但是后来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说是因为那个世界病了,是一种怪病,每隔十天他们的身体就会遭受不同的折磨:有时候痒得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身体里爬,有时候又痛得像是被刀子一刀刀把肉割下来,有时候像是被人按在水里无法呼吸,有时候像是被无数根针插入脑袋的同时还不断挑动……每一个器官,每一寸皮肤,每隔十天就会有不同的让人生不如死的折磨出现。一开始大家都去医院,但是这个病来得蹊跷且大家都有,医生也饱受折磨对此无能为力。止痛药,麻醉剂,甚至是违禁品都不能抑制住分毫。有许多志愿者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去当试验品,但进去的人死了一批又一批,有效果的药却始终没有被研发出来。
  直到有一天,一个从研究所逃出来的志愿者告诉了他们真相——只要亲手杀死一个人就能解除痛苦。一开始大家都不信,觉得那个逃出来的人在胡编乱造。直到真的有人因为忍不住痛苦而杀戮,真相被彻底揭开了。很多人宁愿痛死都不愿意杀人,但这样的人最终都死在另外一群人的手里。他很幸运躲过了第一次屠人大潮。那时候他依然每隔十天就会痛苦一次。熬不下去的时候他也差点对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下手,孩子的父亲哀求他,让取自己的性命放过孩子,并告诉他孩子的母亲为了让孩子免遭痛苦在前不久用孩子的手拿着刀刺穿了自己的心脏。但很不幸,母亲死了,孩子并没有幸免于难。毕竟主动杀戮与被动杀人有天壤之别。
  在他以为那些善良的人忍受着痛苦不去杀人这世界就能相对和平的时候,第一批杀人者迎来了第二次屠戮。原来第一次屠杀只能让他们逍遥十个月,在享受过无痛的潇洒人生之后,第二次的屠杀变得疯狂放肆甚至是迫不及待,一人屠十人甚至百人的比比皆是。这一次他被一个富商抓进地窖,被当成牲口一样对待,像他这样的人只有一个作用:不断繁衍。那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他过了六年,在六年里他尝试过很多办法,逃走也好,自杀也罢,都没能成功。那六年,有太多女人因为难产而死在他的怀里,他以为他的一生会结束在那个地窖里,偏偏就没有!富商被一个掌权的一锅端了,在被押送出地窖时,经过厕所他跳进去捡回一条命。说起这个厕所,其实一开始他就留意过,因为它是临时修给他们这群俘虏用的,就是随便挖的一个大坑,连着外面的污水道。之前一直有人守在外面,但是被人掀老底的那天并没人守着,这才给了他机会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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