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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水的纪元(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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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诺亚是六百岁,二月十七日那天,大深渊的所有泉源一齐喷发起来,天穹洞开,大雨倾盆,不停地下了四十个昼夜。……洪水泛滥了四十天,大水涨起来把方舟托起,高高地升离地面之上。落在地面的水越来越多,淹没了天下所有的高山。水一直涨到浸没高山十五腕尺之深。一切有气息的生物,所有生活在陆地上的东西,全都没有了。上帝清除了世上的生物,人也好,兽也好,爬虫也好,飞鸟也好,全部从地面上消灭干净,惟独诺亚和在方舟上的他一起的妻子儿媳、鸟兽爬虫活了下来。
  ——《希伯来圣经·创世纪》
  ———
  远远望去,一望无际的海中,只有她微小的身躯。她在水中拼命地挣扎着,就连求救的声音也被雨点打得破碎。海浪滚滚,雷鸣闪电就如同宣告终结的使者,震天的响声仿佛预示着什么的到来。霎时间,玻璃一般的天空突然裂开,海洋从其内侧满溢而出。而在大海落入大海之前,一艘巨大的船从水底涌现,在她面前降临。
  她拼命向着那艘船伸出手,而那艘船逐渐地失去了形体,最终变成了一个巨大身影,后背顶着滔天的洪水,也向她伸出手来。
  “一起回家吧,人类的世纪已经结束了,从海里来的孩子们终究会回到海里。人类自行放弃了救赎,构成了这荒诞的故事。归去吧,去往原初的地方。”
  她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感觉全身失去了力量,无法挣扎,便坠入到水中。什么也抓不到,模糊的视野中只有遥远的天空...
  ———
  随着几声粗重的喘气声,她的眼睛猛然睁开。蓝色的眼眸仿佛是染上了梦中海的颜色那般,汗水打湿了黑色的短发。这是一场毫无来由的噩梦。当她发现自己是在向天花板伸手,并没有在那所谓的海里,也不存在什么船时,便感到安心了许多。
  “真是的,这做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不过,我也很久没见过海了。人类的世纪……海的孩子……好像还挺合理的……不对,这终究还是梦罢了。”
  虽然她还没有从那场梦里完全平复过来,不过环顾四周,屋里透出的颜色似乎有些诡异,明明是清晨,而且早就关掉了窗户的投影,却是这般暗淡。今天起的比往常早了些,根据床头旁桌子上的手机显示,现在的时间是六点半,就算是早已适应了这烂透了的空气质量,屋子里也不至于染上这般诡异的蓝色。
  当她钻出被窝,扭头看向窗外的时候,她瞪大了双眼,窗外所展示出来的是她此生见过的最荒谬,也最神秘的景象,完全的蓝色。她不禁感到毛骨悚然,但也被这景色所吸引。
  视野里的一切,都已经被水填满,整个世界成了水的世界。扬尘?雾霾?那些东西似乎从未存在过。虽然她也总是像其他人一样,用镜面的投影欺骗自己,但在再三确认下,这的确不是什么投影,投影也没有预载这种效果。这是她近期看过的,最清晰的景色。不过就算贴在窗边仔细观察,也看不到外面有人活动,更不必说什么紧急通知。
  难道就过了一晚上,人类就毁灭了?而且还有一件事,如果这水真的存在,它到底有多高?她的公寓楼层已经不算低了。
  就在她暗自思忖的同时,远处的楼宇间又飘过了一个谜一样的生物。
  虽然从未见过大海,但她对于海洋还是抱有兴趣的,就算大家都不在乎,但她还是会找来很多以前的影像看。不过远处的那个生物,鱼一般的生物?在她的认知中,那种东西是不存在的。
  那应该还算是热带鱼类,不过表面的颜色却是圣洁的白色,那巨大的,高达数层楼的体型也让她感到难以置信。鱼鳍,蝴蝶般的鱼尾,千万根银丝荡漾在半空中,似迷迷漫漫的轻纱,穿行楼宇之间。最引人瞩目的,是它映射出的那缤纷的颜色。如果要形容的话,应该可以用“彩虹”来形容吧。不一会儿,它便消失在了视野中,仿佛从未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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