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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城的冬夜，外头冷得够呛，虽然穿着大大的羽绒衣，沈晓若还是觉得走进来的这男子身材秀颀、养眼得要命。
接着突然反应过来：那是程方远！
沈晓若下意识想躲起来。
会所里美女如云，个个娇艳如花；她这灰头土脸一身工作装地和人家一对比，绝对被比到尘埃里去了。
可惜沈晓若没有躲起来的资格和机会。
就在她想转身的三秒之内，舞会主人秦浅浅婀娜地端着酒杯迎向程方远，顺路将沈晓若拽了过去。
笑吟吟地说：“啊呀，我们仨好久没有凑一块了！”分明带着三分酒意。
秦浅浅同沈晓若这些日子接触多了，与之前一句不提程方远相反，最近时不时就在沈晓若面前念叨程方远：
不是回想过去，就是夸程方远；说她和程方远各有难处、想合作但还在磨细节……
言里话外告诉沈晓若自己跟程方远经常一起吃饭谈事。
末了还要感叹一声：“还是大学里最开心——什么时候约上程方远一起吃饭啊。”
处了这些年，沈晓若当然知道秦浅浅老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她觉得没什么意思，秦浅浅若真的拿下程方远了，还用得着在她这旁敲侧击？
被秦浅浅当枪使，一次就好了，再来一次，当她沈晓若真的傻么？
所以沈晓若都顺着秦浅浅的话给反应。
你会用“云手”，我难道不会？
总归金主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可之前的交锋都是两个女人暗搓搓地使劲，没正主啥事。
这一次当头对上了，沈晓若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了，紧张到不行。
程方远礼貌地冲沈晓若点点头，对秦浅浅笑笑说：“是挺久了，都有四年多了吧。”
秦浅浅媚眼如波，在程方远和沈晓若之间流转。
沈晓若正努力地想做出云淡风轻的模样，可巧这时何亦明在不远处向她招了个手。
“那个……”沈晓若一指，抱歉地对秦浅浅和程方远说，“何大喊我，你们先聊。”
匆匆地越过两人，身后传来程方远的声音：“什么事这么急？”
然后是秦浅浅慵懒又媚惑的音调：“到包间里谈。”
沈晓若后背紧崩，强忍着不去回头；自是没有看到秦浅浅和程方远分别以各异的神态，目送着她走远。
好容易走到何亦明身边，沈晓若总算是松了口气，明明不过一个照面、也就不超过一分钟的时间，她整个人就像是打了一场大仗似的。
沈晓若问何亦明有什么事要做，何亦明却推了推金丝眼镜，递给她一杯热水：“哦，小艺写的这个通稿的初稿，你看下还有什么要再润色一下的没？”
沈晓若一怔，同事写的初稿刚才就发微信工作群里了，她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甚至何亦明都给了个“OK”的手势，怎么又让她改？
随即明白过来，何亦明只不过是为了把她叫过来。
是知晓她的尴尬帮她解围，还是想让跑前跑后很久的她休息休息喝杯热水？
沈晓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