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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德洛丽丝去实际阅读的内容并不算太多,奈落已经做好了标注。在轻微地点了点头后,德洛丽丝便吩咐她的好管家去准备这次旅途需要的物资了。她想睡觉,老实说,不知为何如此疲倦,不知为何如此困乏,但就是这种感觉席卷了全身。
德洛丽丝闭上眼,感受着少有的精神匮乏。直到她注意到门外又出现了新的脚步,于是转头看去,发现弗里斯克撑着自己的剑,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这儿来。
“我在这里。并且,房门处于开启状态。”德洛丽丝提醒说。她亲眼看见弗里斯克跌跌撞撞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在过门槛时甚至摔了一跤。不过她并没有去搀扶,毕竟她此时瘫在椅子上,连挪动身体的力量都少见地稀缺了起来。
“汇报吧。什么事情……呼。”
“那个孩子。她同意为我们带路了。”
这是令人欣喜的消息,德洛丽丝稍微挪动了一下自己的头,确保自己在椅子上躺得舒服。她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哪怕意识到对方现在其实并没有视力,她依然象征性地那么做了。
“同意了吗?那就好,不然我担心引发更进一步的流血冲突。那么,回到你的原岗位吧,以及……好好休息,别勉强你自己。”
德洛丽丝勉强把自己支撑起来,她感受到自己异常快速的心跳,在这时候总是止不住地眨眼,每一次闭眼都觉得自己将要昏迷过去。她走出永恒警戒号,再一次地看见了从层叠的枝干下透出的刺眼的阳光,它比以往都更热些,哪怕在荫蔽遮盖的森林中,德洛丽丝的背后依然流出了汗水,把衣服一齐染湿,她喘着气,很难说自己究竟到底是什么状态。
一束光刺破森林的迷雾,德洛丽丝看见了远方若隐若现的、长相奇异的动物们。她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不远处的沙袋上,感受着旅途前最后的宁静。她的手中攥着这次行动的表单复印件,眼眸依然低垂着。对德洛丽丝来说,这种等待好像耗尽了她的生命力,并不确定平时是否如此,然而现在的确发生了。
奈落从永恒警戒号下来时手上提着另一个盒子,一个绿色的、安装了电子屏幕的长盒子。德洛丽丝觉得它应该是空间压缩存储箱,事实也的确如此。奈落在上方贴了纸条,这让德洛丽丝方便地看见了它其中应该装着什么,虽然它的显示内容并不会同电子屏幕上的那些数据般变化,但总能让人方便地意识到它其中都装了什么的。
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沮丧着脸又沉默的小红帽,跃跃欲试的亚伯里安,神色微妙的奈落,算上德洛丽丝自己,这支探索小队一共就这么多人。这艘船剩余的部分被交给那些还剩下来的,神智勉强能被称作是清晰的人打理。他们现在要按照德洛丽丝的印象,以及小红帽画出的模糊不清、难以辨认的地图在这世界中前进。
不过往好了想,他们最起码还能坐车。小红帽没有坐过车,在亚伯里安鼓捣那辆核聚变电池驱动的越野车时好奇地凑到他身边看着,还不慎被亚伯里安的机械触手绊倒了。奈落把箱子放到车的后座去,细细地打理着其中摆放的物件,擦拭与扫清它之上的污垢与尘埃。
德洛丽丝呢?
她站在一旁,听着这些声音,看着所有这些人,对比这些正为了自己的幸福和未来争斗的人们,她就像个局外人,漠不关心地审视这些事情。她的内心并无感觉,只是把它们尽收眼底。背对背,肩对肩,那些事情始终不是她的心中所属,她只喜欢站在一旁,因为觉得这样的时候,再进行交涉则没有任何必要。那些工作也是他们可以处理完的。她的表情一如既往,太阳也一如既往地毒辣,即便只是站在那光线下她都不由自主地流下一地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