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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通常是这样——鱼店的老板在卖鱼,蔬菜店的老板在卖蔬菜,又或者是一只喜鹊往地面排下一坨屎,似乎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同一些货不对板的、奇怪而邪恶的东西,都被包含在一个名为“理”的存在之中。
理解了“理”,“怪异”也就不复存在,对于“生活”也就不会尤为大惊小怪,因为在未经开化的人类遥远回忆中的“怪异”已经渐渐褪去,留下的只有“自以为是”和更多尚未被感知到的“怪异”。
但起码人们不再相信世上会出现什么怪事,比如曾经有过一位传奇的王者,他一生建树颇丰,并且相传活到了一百四十八岁,现在逐渐变成笑话了,而相信笑话的人本身又是新的笑话。
话归正题,我们还是回到眼前的这片地方,这是位于世界角落的美罗王国一条平平无奇的街道,由于太阳已经快要熄灭了(现在流行的说法是太阳落下了),路上人不算多。
街道不长,附近还有一个中等规模的市场,警所则是在另一条街上,这里有全镇唯一一个澡堂,不过不太正经——里面非常贴心地为普通居民划出了一块分区,让穷人不至于在寒冷的冬天里无澡可洗。
从一头走到另一头,所见无非是廖廖几个面相凶恶的无业游民、身世神秘而看似可怜的乞丐、热情招呼顾客的店家老板、冷若冰霜的店家老板、瘸了一条腿的脏不拉几的未知品种的狗,以及狗嘴里叼的一只猫,因为猫的尸体还没有发臭,大概可以认为它死了没有多久。
除开这些毫无特点的工作以及随处可见的自然现象,此地也有着一些不同于其他无名小镇的特性,即是这里农民繁多(这并不特别),并且大多种的是棉花,小麦的普及程度相对来说低的有些特别了。
本国的农民收入很大程度上与勤劳与否挂钩,本国的人口相对于土地来说,还是少了一点,可以说只要愿意当农民,不想着逃税,就会批给任何人一片质量一般的尚未开垦的耕地。如果觉得批下来的耕地不好,自然可以向地主租借,地租也只有三成左右,里面包含了税收的部分,可以说非常人性化了。
至于路上为什么会有乞丐和混混,这是所有地方都不可或缺的一个组成部分,而不是因为乞丐和混混是“懒惰”的存在,这是必不可少的牺牲或是病态,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街道里弥漫着的店家热情的招呼声音,好比报时的大钟,就是那种无论你在城市的什么地方都能听见的,几乎随处可见到要被潜意识地当成无聊噪音的声音。
钟声就像是你在公园里散步,走在一条幽静曲折的小道上,左手边是几座灰白安静的石质矮墓碑,右手边是一个扎着黑色马尾辫的小女孩,带着纯真的笑容在和她的父亲打羽毛球,于是你心情不错地回到家里写下日记:
今天去了公园。
钟表的价格不菲,对于时间的需求却是与日俱增,在八十二年前本镇就修了一座高耸的钟楼,没有时钟,只有一个敲钟人,报酬还算丰厚,足以支付普通人生活里遇到的各种开销。敲钟人并非世袭,如果上一代敲钟人退休了,隔一段时间就会公开招新人,他们的工作是每逢整点时敲相应次数的钟。
和以前时刻盯着太阳或影子的前辈不同,这一代的敲钟人辨别时间的手段朴实无华,他有一块表,敲钟的薪水勉强能应付他沉重的贷款,而一身轻的未来依旧遥遥无期。
说人们完全不在意钟声也不够准确,倘若某地发生了什么谋杀案,被警察叫去当目击证人,又被问起了时间上的问题,手腕上还没有表,他就只好从昏暗的记忆阁楼中把钟声翻出来,以便精确案件发生的时间是在七点前,或是七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