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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把抓住陈云莲的手，凑近脸盯着陈云莲的眼睛，锋利的眉眼亮着冷光，瞳孔深邃，“谁抢的你儿子找谁去，在这跟我俩发疯，究竟是没能力还是，真真正正护子心切？”
陈云莲抬头狠瞪了她一眼，乱糟糟的头发披在头上像极了菜市场的那个疯了很久的女人，一点也没有十年前那场奢靡宴会上的优雅得体。
她的手不由得抓紧了点，脑海中快速闪烁过零星几个片段。
奇怪，她去过江边吗？她不是恐水吗？
她的脑子突然疼起来，针扎似的疼，她用力摇了摇头，想把疼痛甩出去，可终究是徒劳。她的手因为没有力气而慢慢滑下去，陈云莲终于挣脱她的桎梏。
陈云莲拉着陈小快速往后退，直至退到家门后，警惕地望着她和余强。
她疼得实在受不了，双手抱着头瘫在了地上，神情痛苦，嘴里却一声闷哼也发不出。
余强见况神色大变，从兜里掏出手机就打120，因为紧张而磕磕巴巴地，终于报清了情况和地名。
等了将近十分钟，救护车却还没有到，她已经浑身是汗地晕倒在地了，余强也急得满头大汗。
这个时候远处的吕妍走过来，她犹豫了很久，才终于过来，鼓起勇气拍了拍余强的背，余强转头见到一个女学生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感觉这张脸似乎有点熟悉，但没多想，只摆摆手说小孩子快去上学。
吕妍抿了抿唇，手里捏紧了书包肩带，细声说：“救护车来太慢了，姐姐已经撑不住了，你得找辆车。”
余强本来就急得烦，这么一听更是不耐烦，“找什么车啊，我开车过来的时候本来就没油了，这里他妈荒郊野岭哪里有加油站！”
吕妍听了小声反驳：“哪里是荒郊野岭了，这么多人家呢！”
但吕妍也知道她的情况不太乐观不能再耽误，就说：“我家有辆小电驴，就是速度有点慢，但是途中遇到救护车可以直接上的，减少点时间。”
余强看着吕妍妍丽的脸颊，皱着眉权衡再三，最终点头。
很快，她就被送到医院急诊室。
直到医院急诊室关上大门，亮起红灯，余强才有空抹一下满脸的汗珠，这才真正呼出一口郁气。
余强把手里的车钥匙塞给吕妍，手习惯性搭在吕妍肩膀上，终于笑起来，“谢了啊小姑娘，以后有什么困难来陈年修车行，我们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这是个小姑娘，连忙拿下手，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地对着吕妍笑。
吕妍却像是浑然没听到，坐在急诊室外的椅子上，仰头望着急诊室高亮着的红灯发呆。
一直过了很久，吕妍才猛然回过神来，大口大口地喘气，慌忙地环顾四周，看到旁边正在打瞌睡的余强，双手颤抖地抓起他的手，像是抓住了彻底溺水前最后的一根浮草。
她的声音颤抖着问：
“我还能高考吗？”
没得到回答，余强睡得很熟。
深夜的医院走廊里很安静，偶尔有几声值班护士闲聊的声音，却也仍然没过多久又连带着回声一同消寂下去。
吕妍听着窗外传进来的莫名的动物叫声，无力地放下手，蹲下身子，头埋进腿间，眼泪终于毫无顾忌地流下。
是啊，都做了这么多了，怎么还能高考呢？
只是，对不起啊，辜负了你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