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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可是从刑场的一名做文员的同事那里借到这套东西的。
说来,趁那名同事忙碌的时候,艾可自己也装模作样地试着用过那么几次。先前几次,艾可总是不知不觉地把自己裙子弄得脏兮兮的,那狼狈模样活像个五六岁的孩子。后来的几次,艾可又在不经意间消耗了太多的材料,搞得那名同事心疼不已,也让艾可自己倍感羞愧。
尽管这样,艾可最终也没做出过令自己满意的作品。
——
在沙发上睡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尼罗终于听到那个讨人厌的瘟神从自己身边离开了,那串高跟鞋音甚至都走出了屋子,并转向了另外的方向。可没安静几分钟,他便听到身后传来些有别于先前的响动,咔咔啪啪地扰闹不止。他先是听到艾可走来走去,不断调整某种木头支架的嘎吱声,接下来又是摆弄画板,铺设纸张、铲颜料,选笔,甚至是收拾小水桶的动静。
他只用耳朵就能分辨得清,因为这都是他在这段监狱生涯中久违了的,熟悉的声音。
尼罗忍不住翻回肩膀,向那边望去,却看到艾可才刚刚坐到画架面前,向前抻出一条腿,左手抬着画板,右手举着画笔,作出正欲开始创作的模样。可在尼罗看来,那姿态分明是一副外行模样,包括煞有介事地把调色盘托得老高,还有那古怪的执笔姿势。可转念一想,对方是个机器人,姿势的正确与否根本没那么重要,因为它们创造出的“画作”,必然精致,也必然全都是同一股味道。
尼罗看过不少机器人笔下的所谓“艺术品”,甚至还看过它们画出来的下流图片,在尼罗眼中,这些东西没什么区别。以至于他能够确信,即便自己现在就在这名叫做艾可的少女面前脱下裤子,对方肯定也不会做出任何反应的。
那是股只识得一味模仿的味道。而模仿,永远不会拥有自己灵魂。
但问题是,这名叫做“艾可”的机器人摆出这副阵势是要做什么?是在做给自己看的么?还是说,她真的想要画什么东西?不知道,也根本不重要。
大致瞄过一轮后,尼罗才发现,艾可也在用那对圆溜溜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尼罗挪开视线,翻回身继续睡去。
不一会儿,尼罗便能听到身后传来画笔在纸面上来回舞动的声音,有时是干燥的笔刷在纸面上嚓啦嚓啦地划过,有时候又成了过量涂抹颜料所产生的啪叽声,周而复始。
颜料的那股特殊味道随着时间一点点地弥散在这间小屋,这种味道闻着很熟悉,也让尼罗感到平静了许多。
因为,在年轻时的大多数时候,自己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睡去的。
阳光与风,颜料与松节油的味道,还有那些青涩的画作,就成了组成自己那片小天地的一切,直到…直到这片天地里,多出了一股刺鼻的腥味。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画笔触在纸面上的响声就变得不那么频繁了。直到某个时候,那些声音全都停了下来——艾可停笔了。看起来,她像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又或是已经完成了画作。
一段突兀的安静过后,尼罗的好奇心战胜了犹豫,他撑着身子,抬起头,睁眼看向了艾可的忙碌许久的画板。
……
“喂,机器脑袋。”尼罗压低声音呼唤道。
“呀?您醒啦,尼罗先生。”艾可却像是还沉浸在创作的氛围当中,甚至直到此刻才察觉到眼前的尼罗已然起身。
“告诉我,闹钟从来不会走错针的,对吧?”
“是的。”
“那你来告诉我,这是什么垃圾玩意?”
“这…”
“既然你是机器脑袋,做工作不是该精密得很的吗?可你怎么画得这么差劲?”尼罗一脸疑惑地问着,语气中依然难掩那股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