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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汪准备杀鸡拔毛。
“大哥，有个事想跟您商量一下。”姜艳道。
“啥事？”每每这弟媳妇有事要商量且用敬语“您”的时候，十有八九没有好事。
“我侄儿小虎开年就虚岁十一岁了。他们一直想让您收小虎做徒弟，学木工。以前您说您不会教，怕教不好。现在您都收了阿兴跟阿顺了。而且，大家都说您很会教。您看，能不能也收了阿虎？”
老汪想起来了。
姜艳有个双胞胎弟弟，十几岁就成家了。他们家的孩子前年来托姜艳问过。当时老汪根本没心思收徒不收徒的，再说，他对姜艳娘家是能避则避的心态，根本不想多跟他们交集。
“现在也没有多少活啊。”老汪有点为难。
“这个没事，大哥。相信您总是可以教会的。您也知道，去年我跟我弟弟一家闹得很不愉快。现在我弟弟弟媳妇见了我都没有好脸色的。明天年初一，我总要回娘家的。我想，如果大哥可以帮这个忙，我回去也好意思点。大哥，多一个徒弟以后金凤大了就多一个可以照应的哥哥。”
要说谈判的技巧。老汪一门，姜艳要数第二，没人能说第一的。这话是，句句说到老汪的心坎上，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啧啧，人才。姜艳绝对是个人才。
是有点道理的。多带一个徒弟问题不大。
老汪抽了口烟，缓缓道：“那行吧，十一岁倒是个学木工的好年纪，力气有了。正月十六，让他过来。”
“好勒！谢谢大哥！那我回去了。”
今儿个真是爽。没想到大哥这么快就答应了。本来想借着老三的事情提醒大哥：既然帮了老三他们，也要帮着我们点儿。
没想到事情超乎想象地顺利。
姜艳前脚一走，老汪就开始杀鸡。
先用一个大碗，底部撒上点盐，等鸡血全部流进大碗里，老汪就用筷子把鸡血跟盐搅拌均匀，然后蒸熟。晚上拜婆萨的时候还要在鸡血上盖一张四方形的红纸。
剃毛前，先把最好的几根尾毛拔下来整理干净。晚上要派大用场的。
这么大一只鸡，放脸盆里剃毛都嫌小。老汪搬出了腌菜的小缸。大公鸡一丢进去，就把锅里的滚水浇上去。拿个小棍子一倒腾，全身湿漉漉的鸡被捞出来放在竹筐里。毛已经很好拔了。
毛也是不能浪费的。一根根仔仔细细收起来，倒时候晾干，可以做鸡毛掸子。也有人专门来收鸡毛的，可以换些麦芽糖。
老汪还想到了挑几根好看整齐的毛，到时候给小金凤和阿顺做鸡毛毽子。哦，桂香桂兰的也做上吧，唯患不均啊。
灶台上一共三个铁锅。平时小的炒菜，中的烧饭烧粥，大的平时不用过年过节要烧硬菜的时候才会用。
鸡跟猪头都挺大。如果小点的鸡，就跟猪头一起炖了，反正是盐水鸡。但是这个鸡实在有点大，杀好还有七斤。只能大锅炖猪头，加上一块条肉。中锅炖大公鸡。
不过要是老三来弄，不管鸡大鸡小，一定是鸡是鸡，猪头是猪头，分开烧的。多美的土鸡汤啊，怎么可以被猪头污染呢。但老汪对吃，只有一个原则：管饱。
“阿萍，后面烧鸡跟猪头你看牢了。我去阿兴家看一看。昨天是跟他们讲清楚怎么拜年婆萨的，怕他们弄错，得罪了婆萨也得罪了上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