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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去。这里我会弄好的。囡囡这些天乖得很。”
除夕夜，阿兴他们是自己过的。
村里每家每户除夕夜都要祭祖，还要拜年婆萨的。礼不能疏。
阿兴第一次作为户主，主持自己家的年祭，还是有点不自信，深怕做得不好，来年得不到保佑。面对活人，他可是很会察言观色。可面对祖先跟神仙，真当没底，而且他跟阿顺特别需要他们保佑。
老汪是老早就把年祭的流程告诉阿兴了，但是昨天阿兴又过来跟他确认了一遍。
年二十六开始，他们就放假准备过年了。年前差不多两个月，老汪带着阿兴做了三个大活。虽然主要是老汪做的，阿兴只能负责刨木头与打磨这两项，其他以学习为主。但是，老汪对阿兴很满意。阿兴的到来让老汪的效率提高了不少。基础工作还是要有人做的，而且量最大的就是基础工作。
所以，年二十五做完第三户人家的时候，老汪收到工钱就给了阿兴两个大头。
开始阿兴怎么都不肯要，学徒是没有工钱的。老汪就说是师傅给你们过年的。以后赚了钱，可以孝敬师傅嘛。这样，阿兴才收下。
阿兴主要是想存钱让阿顺明年去学堂读书。
要不是年祭要么不用公鸡，要用就得整只的，老汪很想切半只鸡给阿兴他们。
从老汪家到阿兴家是需要走过村东的坝，经过老沈家的茶馆。这条路最近。否则就要往西走，穿过整个河南，走村西的桥，再往东绕到阿兴家。
“今天大年三十怎么还有空喝茶啊？”
老远就看到茶馆里围坐着不少人。
“汪师傅啊，来来来。”
“老汪，过来。”
平时老汪很少喝茶，但不影响受欢迎。
“我们在聊其他村的事情。”
“其他村，我这些天在北坝村，都没有啥特别的事情啊。”
“应该是其他镇的事情。”
“怎么了？”
“就是因为土地，其他镇好像闹翻了。这大过年的，有什么不好过完年再闹么。”
老汪不再问了，但是想听一听。所以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有个村子闹架很厉害，都死了人了。就是那个姚家埭。死了好几个人。他们村旱灾、鼠疫都很严重。但是，赈灾到现在也没有，地主还照样要收租，这怎么活么？”
“是啊，他们村大多数村民是没有地的，要靠租地主家的地耕种的。”
“哎，总得来说，就是我们这里人均田地太少了。我听说他们北方一人就有十几亩呢。哪想我们，一个成年人，总共加起来才两亩多田地。不勤恳点，根本吃不饱的。”
“是啊，这个没有办法，人口多，田地少。”
是啊，人口多，田地少。这个暂时没法改变的。老汪不打算听下去了。他得赶着去给阿兴看看。
“说来说去，我们村算好的，就几个富农，但他们不是靠田地的，田地还是按照村里的要求分的。”
“是啊是啊，我们还是好好过年，算好的、算好的。”
是啊，外面都这么乱了。我们这里还算安稳。只要肯想，肯做，还是有回报的。那不是很好了么？
老汪更加不去多想这些了。作为小老百姓，只想安安单单过日子。明年争取把东面的房屋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