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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来兮，白茫一界，唯行人一点，孤松一抹，火光一束。
钟山的雪留不下足迹。从前也如此，以后大概也是这样。
“他妈的！”行人收了收貂皮大衣，打了个寒颤，“什么家伙会喜欢这般天地？！”
手中油灯火光稀微，能照亮的只有飞雪。
行人抬头，高绝的寒峰直插云霄。风雪掩目，却盖不住钟山的巍峨。天边极光绚烂，如丝巾一般飘渺。他冷哼一声，动了动挂缀冰晶的长须，僵硬的手臂颤颤巍巍，举起那团星火。它不住颤抖，似乎转瞬即逝。
“显。”
行人说道。这声音被呼呼风雪埋没，却又喝住整片天地。
霎时，风息骤停，狂雪静谧，周山云雾兀的变得血红，天边极光也如烈焰般红热。仿佛是上帝执笔，一声令下，斗转星移。
【巴德尔，别来无恙啊。】
循声看去，金发男人倚着龙椅，一手托着侧脸，脸戴赤色傩面，身穿血金华服。那是远古信仰的帝王，受万人敬仰的权威。
“擦……”巴德尔冷眼一横，从怀中取出一条纸烟。男人拍拍手，巴德尔身后便出现了同样的龙椅，手中的纸烟也弥散出暖烟。
【避世尔尔。】金发男人笑笑，手中变出金樽。
巴德尔长长地吸一口烟，瘫坐在龙椅上，幽幽道：“你多久没管事了？”
男人一愣，转而苦笑：【真是直白啊……】
【……大概百万来年吧。】
“你他妈上过班吗！”
金发男人摆摆手，懒懒地笑笑：【这世间荒芜一片，除了岩浆海洋就是荒山烂石……到底哪儿需要神明啊？】
“你脑子在钟山冻傻了？！”巴德尔怒喝，“转个生连进化论都忘干净了！”
【我生前一芥草根……】男人语言略略下沉，品酒，【小学未毕业。】
“…那老子告诉你——这个世界已经发展到大明了！”巴德尔从怀中取出一个青花瓷小碗，扔到男人怀里，“瞅瞅，是不是元神的品味？”
【青花瓷是元朝的喔……】男人随手扔掉金樽，把玩起小碗，【精致。】
【所以……】男人语气中带有杀意，一字一顿，【你是来清理门户的？】
巴德尔缓缓吐出暖气，有些沉重：“所有神，都要走。”
男人僵在原地，金黄瞳孔情感不明。
“我有办法。”巴德尔冷冷地说，“配合配合。”
沉默。
“「现世」，”巴德尔取出一张照片，“然后杀了她。”
照片上是一个白发女孩，雪白长发如丝绸般顺柔。
【凭什么……】
“洛基觉得你这同事能处，不想失去你——我已经答应了他。”
巴德尔语气疲倦，似乎已经无力多言。
【凭什么……】
“…虽然我只是‘总管’，但毕竟更接近「终端」，找到并破解祂的漏洞不是不可能。”
【凭什么……】
巴德尔不耐烦地瞪着男人：“还有什么x话？”
【我问你凭什么他妈的指使我！！】
金发男人暴起，一手攥住巴德尔衣襟，一手炽焰燃起，化出一把八斩刀，架在巴德尔脖颈处。
赤红的面具下，金黄的瞳孔透出愤恨。
“想干架？”巴德尔轻轻挑眉，眼中尽是不屑与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