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你杵在那里干什么，有什么值得你发呆的，你要的东西买完了，可以走了吧。”他的粗暴的话语间像是伸出无数只大手似的，把我从不愿想起的回忆中拉回现实。猛看见眼前的玻璃柜台镜子般照见他不耐烦的脸，嘴角不太自然地拧了一番，原来伸出按住我右肩的手臂格外用力起来，我即刻去观察他的眼睛，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情感不太容易骗人，玻璃上的眼睛的焦点远了起来，深了起来，应该想起了什么陈年旧事似的发怔。这种眼神没有存在多久，不久那一轮眼睛恢复了原来百倍精神的光辉，脸上全是严肃地叫起来“可以走了吧”而且牵动着手臂把我往外拉，我一个踉跄顺着他的力道乱动了几步，铐着的手不能发力，导致几乎头磕在柜台上，性急的我顺口骂着难听话靠着柜台把身体挤着硬实东西稳过来，几乎差点说出你这么干让你毙了最好到时候枪子也会落在你头上，眼中饱含着几乎能喷出来的不屑，索性扬着头往外走。
“你说是不希望死在外头，要死在家里对吧，那么走过去，还是乘车。”他的话忽然简短起来，越来越像是逼问。
“好嘛，那么走回去。”我的话比原来更冰，简直不像是从我喉咙里发出的。反而像是实验室里从液氮里面分离出来的什么极冷的东西。
“你到家是要走几年呢，和我搞这种名堂？”
“你要是把我这个样子拉到车上开车的人还怎么开？”我用疑问句顶回了他的疑问，他没再说反驳的话，咂一声舌，大声叫了个余韵很长“好”字，像是把很小的认同当作施舍砸到我的面前。
从这里回家的一小时公交车车程，换算成走路的时间的话，应该要四个小时左右，说是要走在这种长路上，够像是完全想不出办法只好靠死缠烂打拖延时间的行为。实际上怕也不差，可是我并不这么想，我平时就缺乏着讲丧气话想丧气事的习惯，应该是所谓的神经大条，刚才受了刺激是破例想过几次说出来几句的吧，现在迈开脚步走了一会后就抛开了这个心思。秋天的街道不愧是抚人内心的良剂，就算走在路上的我是这种境地，如火一样艳的悬铃木枫叶好像坚定地诉说着什么生命的力量似的不会让人感到索然，不远处冒着和小时候一样香气的桂花栗子店挤满了衣服各样的人群，脸上都洋溢着热腾腾的幸福。可是我忽然起了一种恶作剧式的煞风景的心思，想去计算那些枫叶落下来的轨迹，这句话恐怕要有一点解释，跟我从不知道哪个旧书摊买旧书送的杂志上看到的有些人一些光是看着一个物体便能看出它的长度精确到毫米的有意思的天赋相似的，我倒是有看到什么运动的物体大概测算的出它的速度角速度什么的技能。加上中学里经常因为频繁做题超额锻炼脑子，而且当时脑子是非常好使的时候，计算能力还算出色，常常凭着课外学到的物理学知识粗略地计算某些物体的运动轨迹，比方说我到了晚饭点和别人打乒乓球我看对面接球的版型与我打过去的弧线就基本能估量出对面接过来的球的弧线、旋转和落点，要是一般的新人遇到球势很冲的球一定手忙脚乱维维而应地回的是很低质量的球，我虽然没怎么练过乒乓球，但好歹计算了好一些数据之后便会试着吊有点质量的高球，被扣杀回来一般人是会不知道球拍往哪放的吧，但扣过来的弧线我也可以计算，大不了球拍再凑在落点继续吊高球就是，真是够有意思的，遵照着这法子居然打比赛也赢过比我强的几个人几次。后来到了大学里再到了大学毕业，这项苦功夫居然也没落下，而到了现在这件功夫居然只被我拿来当作消磨时光的工具，从身体碰到了枫叶开始计算，心里默算出三秒应该是落地的时候，而轨迹嘛我眼睛追着那片叶子确认。枫叶细细碎碎擦着我的衣服滑落，心里早就记起数来，马上就发现心里默数的三秒正好追着那个细到没有的落地声，轨迹仿佛也不太差，真好比是我强迫着那东西朝我内心的轨迹下落的。我干的虽然只是煞风景的小事，恐怕是因此步调慢了下来吧，身后的枪支主人的疑心倒是重起来，头颈像鸭一样伸凑到我边上责骂起来：“真够难看的，拖时间拖到最后能怎么样呢，不要老起耍小聪明的心思，没有用！”，讲真的，这时候倍加觉得手被铐在背后是真的不爽，要是不这样的话，我可以转过来身之后不带犹豫的直接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