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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头一紧,忽然觉得书中说的心漏跳了一下真不是虚言,现在就是那么回事,接着心真是跳的像发酒疯的醉汉。我感觉到就算他突然拔出刀把我乱刺一通都没有这句话来的可怕。霞姐正是朋友霞杏芬的母亲,他怎么知道的,他怎么知道的,我心中盘绕着“他怎么知道的”六个字,是猜想吗?还是他早对我查明白所有的底细?多半是猜想吧,我思绪逃避着想往那里靠,但我觉得牵强,他说的事情可不容易猜,我刚才的言行可没有这种猜想的根据,不可能有!几乎快要叫出来的冲动激动着我的心,觉得脊背真是发起恶寒。现在重要的是应对,没有错的,自然的应对才是挽回事态的良药,单论故作镇定的讲话,我是有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的。拧着嘴部的肌肉咬了咬牙,一串词语抢跑着窜出喉管,粘黏出差强人意不知算不算平常的句子“我可不记得我有朋友的母亲开文具店”。感觉说那句话的时候,有一种对不住朋友的苦味腌渍着我的喉舌,喉咙因此干涩地令人烦躁,我不愿对不起那位朋友,因为一这样做就会想起和她一起过过的许多日子,这会无法遏制的惹我下泪,但现在可不是能下泪的时候。
隔了好一会儿,往日安心的气氛陷入了无声的陷阱,不踏实感化作无数没有见过的货品的光在四处闪烁,枪管的轻微振动传过来屈伸手指的计数声,老人小声分析的自说自话不肯瞒过我的耳,苍蝇乱飞似的莫名的使我不自在。他忽然很有自信了,提高了喉咙猛的就叫起来:
“那件事我各种手段确认过几遍,绝不会错。这句话没有怀疑的余地。你说谎是在害怕,害怕我做对你朋友不利的举动。你朋友没有卷进你的事,当然也不排除你把她拉进来了很多年——这一点值得注意,可惜我找不到她,不然一定要问明白的,这一点我得跟你讲清楚。”
他的自信让我刚才悬起的心一紧,但渐渐地又放松了几分,我明白是最坏的结果倒不比不见分晓的结果更显得可怕的道理,因为知道结果那就容易做好心理准备。他的刚才的用意几乎就差明白清楚地在嘴上冒出来,他的工作是找机会剿灭所有卷进那个事件的人,似乎没分晓的把我的朋友也纳入清缴名单里了。可是,我其实完全可以拍着胸脯保证他永远找不到我那位可怜的朋友。在一个天气和今天没有任何差别的日子里,秋叶飘的还是和今天一样的零落细碎,经常能踩到落在地上的银杏树果。比今天多着的,是一只沁着大的吓人的汗珠蜷缩在我的背上的她的身体,几乎禁不住身体的厚重的我像钟摆一样摇动着,双臂早就麻到骨髓里的难受。她的口中不断蹦出机械的胡话,我得时刻注意她没有不小心咬到舌头,一边变换着各种词句安慰着她。在踏上最近的医院的急诊室阶梯的时候,早有人过来搭了把手,忽然觉得一切都有希望起来,医生们一看都知道她的病很严重,急诊的安排很快就忙活地做起来,推着担架车终于平稳的送她到了诊室里去,我放她的心不下顺便也跟了进去。这时候总算让我能小松个半口气,随便择了个靠边的不容易妨碍人的地方就坐了下来,眼直直地盯向空处发呆,好像要看出什么看不见的能让一切变好东西出来。那料到横里面出来一个平生永远不能忘怀的身影——我说真的,就是把我的脑子挖出来用绞肉机绞碎都忘不掉的身影,身上里外的两层布料很劣质的黑衣裹的他活像巴尔扎克塑像,冷的视线再差的人都会觉得是杀人鬼的眼神在医院的白色墙前衬托的愈加发亮,脸上线条铮硬的分明是港片里的黑帮头子。似有意似无意地撞过我的身体,真的是没有半点征兆的,就那样闯了进来,闯了进来。一切本来就渺茫的,也许和一条棉线相当粗细的希望,就那样毁在了那个杀人鬼的手里……所以说,我知道的,身后那老人说要了结完我想做的事,我可以用所亲自见识的那件残忍的事实打造成逻辑,证明他说的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