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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既漫长又短暂，或许只是过了片刻。
战斗已经有了结果。审判天使全身化为血色，却毫无反抗之力，被陈远完全压制，根本无法还手。双方力量同源，对方虽然用强大的力量护住了灵魂，但他自身已是虚弱混乱，根本不可能取胜。
即便四肢被斩断，血色消散，几乎变成了一根人棍，他依然没有放弃战斗。他嘶吼着，用尽全力去咬敌人。
咔嚓一声，陈远用铁靴踩住对方的胸膛，把他死死按在地上，举起长剑刺向天使的眉心。
嗤的一声，长剑刺入眉心，但只进去了一寸便停住了，鲜血顺着剑尖滴落。陈远却没有继续下手。
他低头看着已经无力抵抗、却仍用疯狂的目光怒视着自己的敌人，轻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拯救他的事……”
他不知道对方是谁，没有资格审判，也没有拯救对方的念头。
“还是交给你自己来做吧。”
没有人回应他的话，陈远的动作也没有改变。在他准备收回长剑的瞬间，耳边传来了一声叹息：“唉唉……”
随后，他体内的力量迅速流逝，回到了原来的水平。仿佛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之后什么都没留下，只有空虚。
紧接着，陈远的耳边再次响起了锁链碰撞的声音。
陈远被一股轻柔的力量推开了，落到身后不远处。与此同时，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天使面前。
那人身穿华丽的铠甲，没有戴头盔，纯白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虽然散发着可怕的气势，但陈远看到她后，心中的恐惧消失了。
她看起来冷漠，但那双充满哀伤和怜悯的金色眼眸，让人难以感到害怕。
“塞西莉娅？”
这正是梦中出现的女人。尽管是再次相遇，陈远却十分确定，这就是那位向自己走来的女子。
被陈远认作塞西莉娅的女人没有回头，只是对着地上仅剩残躯的天使点了点头。而从塞西莉娅出现那一刻起，疯狂的审判天使便停止了嘶吼，呆滞地抬起头，想要看清她的模样。
“是我。”
血泪滴落，最终化为痛苦的嘶吼。审判天使用一种陈远听不懂的语言嚎哭着，仿佛终于放下了长久以来的坚持。
即使不了解他的经历，即使刚才还在厮杀，但看到这一幕，陈远仍感到了深深的悲伤。那种从灵魂深处涌出的哀伤，让他有种感同身受的错觉，仿佛躺在地上痛哭的人应该是自己。
此时，塞西莉娅轻声说道：
“你没有背叛圣光。”
哭声在瞬间停止，审判天使残破的眼球颤抖着看向了塞西莉娅。
她也回望着他，再次开口说道：
“你做到了一名战士该做的一切。”
“你没有背叛圣光。”
她单膝跪在审判天使身旁，伸手轻轻按在他的眉心，低声说道：
“是圣光背叛了你。”
光明的力量注入审判天使的体内，他的肢体开始迅速恢复。
啵。
喀嚓。
然而，新生的肢体刚一出现便再次破碎，再多的力量也无法阻止这种破碎的趋势。
他仿佛是一只破碎得无法修复的瓷器，不断地被修复又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