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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审判天使仅存的右手抓住塞西莉娅的手腕，艰难地开口问道：
“主……背叛了我？”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他甚至连愤怒都感受不到，只有深深的恐惧。
圣光背叛了我？
你在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由于用力过猛，他的手掌甚至出现了皲裂破碎的声音。
塞西莉娅没有抽出手臂，而是用温和的声音安抚道：
“你战斗到了最后一刻，我以你为荣。”
咔！
身上的破碎痕迹越来越多，审判天使渴望地看着塞西莉娅，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是真的，吗？”
感受到他即将碎裂的灵魂，塞西莉娅在沉默片刻后说出了那个残忍的答案。
“……祂背叛了我们的期望。”
喀嚓！！！
头顶的光环彻底破碎，审判天使的身体出现了大面积的破碎。
砰。
握着塞西莉娅的手掌垂落，审判天使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嘴里喃喃自语：“主背叛了我们？”
“那我们坚持的意义是什么？”
被陈远一激，即便经过漫长时间也未曾动摇过的坚定意志，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我们遭到主的背叛？”
那不惜一切也要坚守的信念，还有什么意义？
审判天使眼中的光芒渐渐消失，仿佛灵魂之火迅速熄灭。
塞西莉娅没有再阻拦，只是默默地看着审判天使走向这样的绝境。从她开口回答那一刻起，这便是注定的结果。
陈远沉默着，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不了解他们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的悲伤从何而来。但眼前的景象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比起面对死亡，陈远更害怕看到这样的场景——失去信仰，失去长久以来支撑的信念，一个战士变成行尸走肉。
战士不该这样屈辱地死去。
因此，他开口了，明知无用但仍问道：“战士，你的职责是什么？”
审判天使没有反应，但塞西莉娅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想回头阻止。
“你坚定信念，守护的真理是什么？”
“你可曾背弃过信念？”
陈远一步步走近两人，质问着，试图唤起对方的反应。
“你到底信奉的是你的主，还是你的信念？”
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位神灵，陈远并不在意。
“你到底是为守护真理而诞生，还是为了当祂的奴隶而存在？”
到最后，陈远怒斥着终于有了反应的审判天使。
审判天使没有回光返照，也没有瞬间念头通达，只是艰难地侧过头，看向了陈远。似乎是在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在这种时候会这样做，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语。也像是想把他的样子记在脑海中。
陈远没有躲避，回看那如同狰狞怪物的天使，轻声说道：“如果你不曾背叛过这些的话。”
擅长玩弄人心的恶魔，此刻对着奄奄一息的天使，没有任何话术，认真宣判：“你没有堕落。”
“你依旧保持着自己灵魂的纯净。”
“你没有罪。”
咔咔咔……
破碎的声音在这一刻达到了爆发点，审判天使的身体全部破碎，只剩半个头颅还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