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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赟低头咬着面包,小声说:“谢谢。”
朱馥梅感觉到,这个孩子包裹严密的铠甲,似被几个面包撬开了一条小缝。也是,有什么能比饥饿时送来食物的人更让人亲近呢!
朱馥梅不想破坏得来不易的那一点点信任感,便对陈赟说:“你先慢慢吃,老师回去了,明天在操作间上课,不见不散。”
陈赟点头,说:“嗯。”
朱馥梅离开房间,去自己屋里取了件厚衣服,穿上去院子里等陈赟的妈妈,没等多久,就见女人拖着疲惫的双腿走进院门。她迎上去,对女人说:“我是你儿子的烘焙老师,想和你聊聊。”
女人满脸的困倦,强撑出一个笑意,说:“我今天挺累的,明天聊,可以吗?”
朱馥梅仔细看面前这张脸。
鹅蛋脸,很正。三庭五眼的比例很好,五官的搭配很柔和。年纪从面相上看,三十出头不到四十,不老。如果好好化化妆,穿上有些品位的衣服,应该是一个挺漂亮的宝妈,或者单位里的中层管理人员。但是现在这张脸,五官聚在一起,只大写了一个字:倦。
最拉低她品相的,不是那股挥之不去的倦意,而是她那松懈的身形和步态。
朱馥梅说:“我的办公室就在二楼,你上去可以歇会儿,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
女人尽量耐心地说:“我真的很累了。我儿子还没吃晚饭。”
朱馥梅也挺固执:“我已经给你儿子送去吃的了,看他吃了一半我才出来。我房间里还有吃的,你可以在我那里吃点儿。”
女人问:“我儿子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了?”
朱馥梅忙说:“没有没有,你儿子很聪明很机灵,也很懂事。其实,我是个心理咨询师,见到你儿子后,觉得他应该是有过心理创伤,对外界的人和事,都抱有很强的戒备。我想帮帮你们,所以,给他送去吃的东西以后,就一直站在这里等你,从你这里了解些情况,才好跟他去沟通。”
女人的神色稍有缓和,看来,她知道儿子存在的问题,但朱馥梅看她此时的表情,拿不准她愿不愿意让自己插手去解决这些问题。停了几秒钟,朱馥梅才继续说:
“我不是非要给孩子治疗心理问题,只是觉得,孩子一直这样下去,对他今后走上社会,没有什么好处。把自己一直放在和别人对立的位置,他今后的人生会活得很苦、很艰难。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免费来做,一分钱也不收。”
女人咬着嘴唇听着,显然,关于孩子今后人生的几句话,对她有明显的触动,特别是朱馥梅表示,可以免费帮她们母子,这个承诺比对孩子的担忧更让她心动。
女人跟在朱馥梅身后上楼。朱馥梅打开诊疗室的门,把女人让进去。擦身而过的刹那,朱馥梅的嗅觉里飘进一股奇怪的味道。她仔细辨别了一下,心中恍然——那是男女欢爱过后,未及清理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