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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挥了挥手并退了村民,坐在高高的太师椅上俯视着他。
“沈阙,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少年抬起头怒目而视。
“十七了,时间过得真快呀,”族老的脸皱巴得像一张浸透了水又风干的黄纸皱皱巴巴根本分不清表情,“你出生在这个村子却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你爹娘都相继不在了,你为什么不走?”
沈阙咬着牙,他不走就是为了报答村里收留的恩情,他从小就有先天之能,可预知吉凶,观人寿元。
“我走!我现在就走!”可这些年他看透了一切,原来他不懂,或许只是因为他说出的预警都是些不好的话,所有人都怕他,除了同样身世凄苦的小吟。
“晚了,你说说,明年的瘟疫村里会死多少人?”族老缓缓走到他身边,像一具吊起来的死尸脸色发黑。
沈阙知道,他就是第一个死的。
没错,他能看,但是改变不了什么,所谓的预警,不过是让人们知道以后早作打算,少些遗憾罢了。
一切皆由天定,寿元几何岂能随意改变。
“全都会死!”沈阙咬着牙,“瘟疫带不走所有人,但洪水会!”
“……”族老愣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笑着又咳嗽起来,咳完又笑了,放声大笑,但笑声如此之难听,像是乌鸦的叫声一般。
“好,好好好,”族老握着烟杆的手垂下,接着猝不及防地挥在沈阙的头上,鲜血直流。
“那就等明年看看,你说的灵不灵,若是真灵验了,你就留不得了,好自为之吧。”
“族老!这河里是没有真神的呀!别再献祭新娘了!没用的!”沈阙吼道!
“哦?你说没有,去年就是你说没有才短了一年祭品结果呢?”
“堤坝塌了是有人偷工减料,贪…啊…”沈阙话还没说完就被族老用烟杆子塞进嘴里,猩红的烟丝烫伤了他的舌头。
“沈阙,你知道你这张嘴为什么我还留着你说话吗?”
“……”沈阙被烫伤了嘴,嘴角撕开一点,流下鲜血。
“我知道你不同,但是没用,你知道但是没用,但是知道有知道的好处,留着你就是为了你所知道的事。”族老将烟杆子在廊柱上敲了敲,湿了的烟丝掉在地上。
“后天县太爷招各路乡绅开会,你跟着我去,我有话问你,当然你也可以不去,那小吟那丫头就送给河神做祭品了。”族老缓步走了出去,“你们几个,把他看住了。”
“是,族老。”
“是。”
月龙吟披着一件薄衣站在河边,满身的伤痕。
天空漆黑一片,没有了黄昏时分夕阳的温暖,此时夜风与河水冰冷刺骨。
她想就这样走了。
但想起被抓的少年,她犹豫了。
阿阙还被关着,如果知道她死了,会不会跟着她一路黄泉相随。
她又想起去年,水患时朝廷派了大官下来视察,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风姿俊朗的人。
剑眉星目,仿若谪仙。
懵懂的少女一见便再难忘怀,今年他说了还会来,她便等,想见他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