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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把阿阙劝离这个地方罢。
她缓缓走回岸边。
第二年瘟疫如期而至,许是上天注定,小吟和沈阙都没有染病。
村里乃至附近的各个州县病亡者无数,那位俊朗的官员许是操劳别处的事去了,再没有出现。
民怨一触即发,沈阙还是被绑上了那块世世代代被保护着的镇山石,以投石之刑处死。
小吟在阻拦的过程中先沈阙一步走了。
他们最终还是没离开那个困住他们的村子,不是没想过离开,而是身不由己。
月龙吟睁眼醒了过来,像做了一场梦,那些场景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此时她被锁了手脚困在湖底,还是湖心河神的居所,顶上一轮明镜般的月亮,地上芦苇被风吹拂得像浪花一样翻舞,苇絮像蒲公英一样旋转着掉落在月龙吟的脚边。
“醒了?来,喝点水。”河神拿着一片绿叶接了一捧澄澈透明的水递到月龙吟口边。
河神就是沈阙,死时不过十八,他的样貌一点没变,身姿挺拔,高挑英俊,只是脸上再没有少年的纯粹稚嫩,取而代之的是历经千年的沧桑。
他变得异常冰冷。
月龙吟为人历经了数度轮回转世,不是每一世都有幸与袁琛相识相知相守,有些时候就是这么错过了。
能真的在一起的,也就只有三世,如今便是第三次在恰好的时间相遇。
记忆太久远,她早就忘了河畔的少年阿阙,与她曾经一同长大,经历过最悲惨的命运。
但第一次见他时,的确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内心总不自觉想要帮他一把。
湖边不远处那座鳞次栉比的墓碑山埋葬着当年那些村民仅存的后人的后人,他们口口相传要将坟茔建在最高处,俯瞰这座湖,是因为历代的恐惧。
对这座湖,及这座湖里曾经发生的一切的恐惧。
但对那些现在还住在湖边的人来说,这些都只是久远的传说,现在已经没人信了。
那座墓碑山埋藏了太多人,不可能被开发商看中,就这么一直保留着。
斗转星移,时移事易。
山川河流亘古难变,如同阿阙一直在等,等当年的少女小吟。
“阿阙…”
当月龙吟唤出这一声阿阙的时候,河神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水洒了一地,绿叶从他手中滑落。
他瞳孔跟着震颤,眼底溢出透明的水迹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他依然是那副清冷的样子,不着痕迹。
月龙吟挣扎了一下,她双手和双脚都被一根流光色的东西捆住,那东西并不坚硬,甚至略有弹性,但捆扎得很紧,她屏息,从身体内刺出的血做的冰柱尖锐无比也无法刺破。
“这是龙筋,小吟。”沈阙轻轻抚上月龙吟的手,将那些血柱抚平,留下些细微的破口,转眼又消失不见。
他收起手心的蓝火。
“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