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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赵大娘(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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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知道这茶馆的谣言不少,但江周心里还是多了重顾虑,第二日早早便去赵大娘家问个明白。赵大娘平时在街上卖些胭脂、头油,也算是自己有个生计。有了这活计自然少不了多跟女子打交道,东边谁家吵了架、西边窝棚漏了雨她心里一清二楚。这赵大娘的男人在码头上跟着槽帮做活,南来北往的见识多,赵大娘自然也受些熏陶。可偏她也是个嘴快的,逢人便开始侃,等江周闻风赶来的时候,不知道多少家闺阁女子、风流少爷、携幼少妇都已然知晓这离奇故事。
  “赵大娘!”江周一路急匆匆的跑来,扶着赵家的门,大口地喘气。
  “哎呦呵,公子哥!今天这么早起,又给烟柳楼的哪家姑娘送脂粉去啊?哈哈哈!”赵大娘肩宽腰圆,身架虽壮硕,但身形却极匀称,虽青春已逝,可仍不失风流韵味,若不是知道她是卖胭脂的,还以为是做了多少年老鸨、欠了多少风流债的。
  “大娘莫要打趣我,我此番前来有要事需请教,此事不可让旁人知晓,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说到底江周还是个识大体的孩子。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所来为何事,只是该说的我都已说尽了,你没听到的我断然也不知晓。”赵大娘端坐下来,悠悠然地扇着扇子,心里打着自己地算盘。
  “大娘既知,我便省去好些力气,但求大娘告知我,安家丢的那孩子年岁几何?是男是女?那僧人说得什么?可否留……留下做客没有?”江周还是觉得不妥。
  “你这毛头小子一提溜这些个问题,个个我都不知晓,岂不是难为死我了,”赵大娘细细端详着江周,江周业已十五,逐渐显现出些男子气概来,但瘦削的身躯还是单薄了许多,赵大娘尚觉有趣,“倒是也知道一个,不知你问这作甚呢?”
  江周知道赵大娘少不了要为难他,便连连鞠躬,说道:“大娘去我家吃茶,定然供上最好的,只是我今日来得急,没带什么好东西,下次必定补上!”
  “你休要打岔,”赵大娘扭了扭身子在椅子上歪着,“我也不缺你那几个破茶梗子。”看着江周近乎要碰到地的拱着手,赵大娘匆匆别过眼去,自顾自地说起来:“也罢,也罢。我只知,丢的那孩子是安家大姑娘,说是三四岁的模样。偏巧安家老二出生,又巧来了个和尚说了会子话,大姑娘就失踪了。我是一概不信鬼神之说的,兴许有人趁乱作业。江河出生时有个僧也去化缘,旁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要我说就是个巧合,你也莫要担心了。”
  “那安家可有人寻没有?”江周听闻,凑上前去想问个明白,被赵大娘呼呼扇子推远了。
  “离我远点,一身的汗臭味,熏着我的胭脂,”赵大娘嫌弃的说,“想必是寻了,不然这风也吹不到这儿来,旁的我一概不知了,我还得开张做生意呢。”
  “若有别的消息,还请大娘及时告知我,我小弟……”
  “知道了,知道了。你只离英儿远着,我自什么都告诉你,就怕你连这点都掂不清楚。”庄英儿是赵大娘的独女,往日里少与人来往,闷得像个葫芦,只爱读个诗、赏个花儿的,最讨厌母亲那套虚伪嘴脸,于是母女之间常常不睦。庄英儿几年前去城外看花儿,人生地不熟的迷了路,回到城里时已然渴得不成样子,这才到了江家茶舍碰到江周,偏认定了他就是话本子里的梁山伯。赵大娘交际甚广,怎得能让自己的宝贝闺女跟着这样一个茶水铺子人家,自然是不待见这江周的,本想着把这江周的名声糟践了以后逼着女儿回头,可英儿偏就是个执拗的。好在两人年龄尚小,江周也没得多少心思在儿女情长上,只将英儿当妹妹看,这多少让赵大娘宽些心。
  “我一直是把英儿当妹妹看的,别无他想,大娘放心就是。”
  江周说罢,又开始鞠躬、作揖,这样一来引得赵大娘好不心烦,便道:“休得这样低声下气的,没得叫人觉得好欺负,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怎么说我刁难你,怪我英儿眼瞎。”说罢,径自向里屋走去,也没叫江周坐坐或是喝茶,想必是赶人了,江周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鞠了个躬便走了。
  有道是这赵氏风流跋扈,却也抵不过有个痴情丫头,江周又如何这等孱弱,倒真是像了梁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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