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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树的生长总是悄无声息的,就如同江家门口那条总也不会枯涸的不知源头的河,总是慢条斯理的往更下游流去。眼看着时年树的枝桠生了又生长了又长,人世间的时间车轮又碾过一代人几年的遗憾。
“江河!快出来玩!”陆先生的私塾外熙熙攘攘,想必是孩童们趁着先生还未到,变着法子把今天的快乐先消遣了。
春日里,可供孩子们嬉闹的玩意儿总是数不胜数,不是看着蚂蚁队搬着散碎干粮艰辛往洞口爬,就是在私塾后院的野园子里扑蜻蜓,去找个新发了芽的树看嫩叶儿、去找个新生的虫卵探究一番、去刚有些茵茵的草坪上打个滚儿,或是盯着晨时的露水,去看如何拯救嗷嗷待哺的虫豸。于是在这片不大的荒园子里,就成了孩童们的游乐世界。园子越荒,越引得孩子来瞧,来瞧得孩子越多,园子就渐渐活泛起来。于是,这里的春天总比旁的地方来的早些,待到孩子们上学时,春天就缓缓走来。
江河听罢,放下备好的纸笔,一边笑着一边似脱了弦的箭霎时间冲往园子里去。只见孩子们围了个圈,徐徐地围着一个偌大的岩石转来转去。原本是方向一致的转,后来中间有几个捣蛋的转过身来与人对面,声称:“我们作个手势令,若是赢了我,我便下去重新找个地方上来,若是输了我,你便下去腾个地方出来。”于是,原本的井然有序变成了嬉笑玩闹,孩子们笑着打着声音喊得愈发高,院外的街上也能隐隐听着孩子自由的笑声,于是街上也有了春天。
江河眼看着,匆匆地加入到手势令的比较当中去,先几次总是输,无法加入到围着岩石转圈的队伍中去,后是摸出朋友出拳的性子来,专门盯着几个总爱出石头的人比划,于是江河便悠悠地随着岩石转。只是转了两圈后觉得无趣,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歇着,看着其他孩子继续玩闹。聂家老二见此状,也来靠着江河坐,说:“听闻今日先生要晚些时候来,你可知晓?”
江河看着聂家鸿,摇摇头说:“不知,是先生有事?也未见提前知会我们一声,你是哪里知道的?”
“听说昨日夜里先生朋友匆匆来访,说是城东来了个怪人,长着七尺獠牙,后背还长了个九尺长的翅膀,手里还虏了个姑娘,说是作晚饭吃。”聂家鸿伸开胳膊,五指用力张开在两边撑的高高的,而后咧开嘴,摇头晃脑地装腔作势起来。
正说着,张家老大伴着几个“小喽啰”也走来,“净会满嘴胡沁!”颇有一番袒护家主的风范,张泽元继续说,“你只知寥寥几句,便开始由得胡说,怪不得妖言惑众的话总是传不尽。”他一脸正气地看着蹲坐在草坪上的江河,说道:“先生昨日确有朋友来访,但不是什么妖怪,只是一介书生,进京赶考路过此地,无处安身,还带了幼女,说是家中艰难只得带小女出门寻个出路,问咱们先生能否借个住处。”
“你又是从何知晓?谁知你可否也是胡说?”聂家鸿站起来,近乎脸贴脸地瞪着张泽元,仍是一股子装腔作势的样子。
张泽元一手把他往左边旁边推了推,一边往右边探头,看着江河说道:“你倒是说说,谁说得更像是编的,那书生和那姑娘就在先生书屋右边的小茅屋里,来的时候我还看见了,不信你们大可以去看看。”
“我才不信呢,你以为谁不敢啊!江河,我们去看看那长着獠牙的家伙!”聂家鸿转过身来看着江河,一股不服气的劲儿都要冲出云霄了,恨不得现在长得比天高然后俯身就能瞧瞧张泽元说得是真是假。
“那先生几时才能来?”江河站起来,靠着聂家鸿,向着张泽元问道。
“江河,你这人也太不讲义气了些!”聂家鸿狠狠地锤了江河肩膀一拳,打的江河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反倒把聂家鸿吓了一跳,“我也没使多大气力啊?”聂家鸿本来身形就壮硕,聂家父亲常年打铁为生,练得满是腱子肉,聂家鸿自然也不在话下,随着父亲端盆运铁的,也就比同龄人更壮实些。
“这我也不知,按理说应该快来了。”张泽元答道。张泽元这人看着温文尔雅,一看就知道出身书香门第的世家,张家办了书塾请来陆先生,又向同乡孩子们敞开学习的大门,确是一段佳话。
“反正先生也还没来,我们去去就回,若是碰见了先生,就说看他未来我们去催催!”聂家鸿的歪脑筋和鬼点子,一点都不比一身的腱子肉少。说罢,江河与张泽元及其他同伴们都觉得可行,便一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