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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江河和聂家鸿一行人回到书塾,左等右等陆先生总也不来,于是便有人悻悻然回家去了。那聂家鸿看着江河仍是忧心忡忡的一副脸色,把他拉到园子里来,说要教他打拳。江河连连摆手、摇头,说道:“我知你好意,但是我实在不擅长拳脚,我家二哥拜师以来,在家也总是教我,可我总是挥不出那气势来,挨了二哥不少打。”
“我就说你这耳环肯定压制着你呢!倒不如摘了去,省的看着也别扭。”聂家鸿说着,指着江河耳朵上那坠子,恨不得一下就给扯了去。
“我娘说是压着命的,到底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你要是给我扔了,我做了鬼也跟着你!”说罢,江河作出鬼脸来,咧着嘴呜啦啦地冲着聂家鸿乱叫,聂家鸿自小就怕些鬼啊神啊的,经不起这番吓,一激动就轮过拳头去,直直地打在江河的脸上。等聂家鸿反应过来,想着用力可能大了些,江河已经被打的离了几步远,正坐在地上捂着脸,恶狠狠地看着他呢。
聂家鸿赶紧把江河扶起来,挠着头,又愧又恼地低头笑了笑,说:“我好像使劲使大了,真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儿吧!”
“你觉得呢!”江河瞪了聂家鸿一眼,接着又泄了气,说,“回家我二哥看我脸肿起来,肯定又要一顿上蹿下跳,想想就心烦,我还是去河边用些水赶紧消消肿去吧。”
“那你倒是别吓唬我啊!可说呢,反正陆先生今天高低也是不来了,趁着天色还早,我们去城东林子里那河边上,顺便摘点果子吃,一天跑来跑去的,你也不说饿,眼看着晌午都过了好些时候了,我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聂家鸿说着又要拍打江河,江河趁早离得远远得,免得白白受一顿打。聂家鸿也不是个计较的,说罢,走上前去拽着江河就往城外走。江河哪里拗得过他,白了他一眼,只好被聂家鸿提溜着走,不时嘴里嘟嘟囔囔的,就当是解气吧。
张泽元躲在园里大石头后,看着聂家鸿和江河打打闹闹的样子,心里生出一顿酸楚,王子存看着张泽元脸上忧愁,眼珠一转,说道:“那两个臭小子只知道这些踢踢打打的功夫,没得俗气,倒不如张哥儿这般儒雅,没得叫他们的汗臭熏死了。”
张泽元完全没听进去,只是伸出自己的拳头,看着和聂家鸿的相较有几分胜算,然后摇摇头,接着叹气。自小张泽元作为张家独苗从未挨过打,不论是老师还是奴仆无一不对他以礼相待,出了门也会被冠上“儒雅之士”“名门世家”这样的头衔,若是做事有一丝懈怠或者无礼,便要回家去抄上百遍家训。可七八岁的孩子又如何没有玩闹的天性,又如何不会艳羡聂家鸿和江河的“吵吵闹闹”的友情呢。而这些快乐是张泽元从未体验过的,“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生活,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未免寡淡了许多。
这时,时文自张家取了钱来,正好与聂家鸿和江河打了个照面,江河不经意间瞥见了时文怀里揣着鼓鼓囊囊的荷包,还未等回过神来,就被聂家鸿抻着胳膊走远了。时文气喘吁吁的来到张泽元面前,累到弯下腰,后背的外衫都被汗浸湿了大块,王子存捂着鼻子走远了些,也不好说什么。张泽元见状问道:“怎么跑的这么急?”
“糟了,公子!赶紧……赶紧回家,何大娘子来了!”时文猛喘着气,抬头说道。
“谢家可一同前来?”张泽元皱了眉头,紧问道。
“没有。”时文答完,累瘫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似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张泽元心里明白,这位何大娘子素日里是少与自家往来的,如今突然拜访,只能是何家又出了什么事。
何家从商,以贩盐为生,后来盐铁归官家统买统卖,不知这何家用了什么手段保全了这贩盐的营生,只是风雨了几年后,日子过得愈加富足起来,一边有贩盐的生意做着,一边慢慢巴结着受林荫庇护的官宦之家。于是何家长女何婕嫁给了当朝为官的谢家,谢家长子年纪轻轻就任职礼部尚书郎,正得官家青眼,好不令人艳羡。何家次女何娴,便是那江南巧药堂安淼之妻,安家几十代名医世家,历经几代朝堂变迁仍屹立不倒,安淼之兄在宫廷内任御医,安淼之女安巧儿便是那三岁就失了踪影的可怜人。
何家小女便是张泽元的母亲何珺,张家虽盛,为官作宰却不灵通,几代下来都是独苗,自然入不了何家的眼,只是当时何珺也是个执拗的,偏要嫁给张仲贤这一介穷苦书生。好在张仲贤也并不令人失望,奋发图强入了仕,求得六品文官任着,也算是让何珺有些盼头。只是叹岁月悠悠,黑发结难白首的故事冗冗。只是何婕如今不请自来,又未闻谢家伴随,着实古怪。
“时文,你将这荷包给陆先生,就说是给那书生看病用的,若是碰见那姑娘,务必要提及我;若是还未见那姑娘回陆先生家,就想个法子多待片刻,见了那姑娘再来。”说罢,急匆匆赶回家去了,王子存不明其里,只得悻悻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