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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飞的思绪在陆星脑海里涌动,仿佛风暴要将他撕碎。耳边的声音已然模糊,只凭指尖的疼痛他才确信自己还活着……
“到底是哪里……”
“那些诡异的白丝样的东西……,还有老板…”
“我……见鬼,那些东西,是什么……”
一阵更加剧痛的眩晕袭来,仿佛一柄巨锤在大脑中挥下,砸得神识四分五裂。全身的知觉好像已经消失,下沉,再下沉……快要被静谧的黑暗包裹。
他猛然睁开双眼,即使这让他感到鲜红的液体正从眼角滴落。那一刹那,所有的感官几乎恢复。陆星感到脑海中那剧痛突然削减不少。原因吗……大概是鲜血淋漓的手指一直提醒着他这里还是现实,当他适应了大脑中的刺痛,手指上的伤口使他短暂恢复了意识。
“我还不想死……”一个简单的想法从胸腔中升起,陆星踉跄地站起来。
他的视野所及之处,几个人形静默地于不远处站立。
他们的头颅不约而同地看向陆星,如果他们还保有视觉的话。交汇的视线毛骨悚然,陆星默默地看着这些宛如怪物的“人类”——现在的他,连站立都很费劲,勉强扭过头去,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抬头注视着他。不知什么时候,他被包围了。陆星苦笑一声,这大概是真正的无天无地之所了。
然而猎人们却格外地有耐心,密密麻麻的人群流淌在这个狭窄的路口上,重重叠叠,看不到头尾,却没有一“人”扑向手无寸铁的陆星,他们只是沉默地站立,与陆星面面相觑。达成了诡异而微妙的平衡。他们在等待什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好像他们不打算直接杀了我呢……”即使浑身发抖,陆星还是自嘲了一句。然而黑色的“人群”已经慢慢收拢,潮水般的涌向街道的最中心处,也许当距离触手可及,他就会被撕裂吧。
“从未想过这样的结局死去……好荒唐。”
“这些怪物,应该不是我的幻觉吧。”
“可是为什么周围这么安静……连平时调度的军车也不见了……”
“好像……整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
无数的想法在陆星的脑海中闪过——此刻反而他的头脑十分清醒,那剧烈的痛感消失了。在他的周围,枯槁的手臂已经快要碰触到他的身体,即使看不到表情,这些怪物也显得十分狂热。
“可我还不想死啊……”当有一只难以遏制狩猎的冲动的手臂迅疾地向陆星抓去时,这个微弱的声音再度响起。陆星猛的睁开眼,他向旁一闪,躲过了这次袭击。再次抬头。那猎手已然近在咫尺。
白丝覆盖的脸上一片血污,空洞无神的双眼宣示着这具身体早已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也许是没有“预想”到自己的袭击被躲过,它扭过头来。
上下鄂以不可思议的幅度张开,将那张本就不成人形的脸撑得更加畸形。它仿佛在怒吼——却没有任何声音。喉咙里涌动的白丝破坏了它的发声器官。随着嘴的张合,一股腥臭的气味伴着扭曲的白丝洒了出来,陆星能隐约看到殷红的血迹。
眼前怪诞的场景无疑挑战着作为人类的视觉神经。但与陆星预想相悖的是,他的身体却异常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