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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回来的？”施红江的眼神像极了在看仇人，他的声音响亮如洪钟。施然自小是听惯了的，她面不改色的将水杯放到石桌上，站了起来。
“回话！”施红江看着她，桌上的杯子在下一刻就被拍飞了出去，‘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碎成了玻璃渣子。
“红江！”宋安杰赶紧上前来打断了父女俩的对话：“小然多久没回家了，来看看你不好吗？”
“不需要！”施红江干脆的说：“我说过了，永远不要回来，就是死，也死在外头……”
“红江！”
施然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宋安杰转身拉住了施然，低声安抚：“他现在脾气就是这样，你别太放在心上。”
“什么时候滚回去？别在这里给我添堵，看见你这张脸就讨厌，跟你妈一个德行。”施红江冷冷一笑。
听着他这样的话，施然的脸色越发难看。他怎么能这样说妈妈？“我暂时……不回去。”
“放肆！”“啪！”
这巴掌声和呵斥几乎是一瞬间同时进行的。连宋安杰都没反应过来，扑上去阻拦的时候，施红江已经打完了：“红江！孩子这么大了，这么打她怎么行！”
施然只觉得半边脸都麻了，脑袋里嗡嗡的，嘴里也有血沫子的味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回来碍我的眼！”施红江的手不能够控制的颤抖，他扶着桌沿撑着身体，紧接着一巴掌又拍到石桌上。
“爸爸，你冷静一点。”施然抬手碰了碰嘴角，果然出血了。看着他激动的无以复加的样子，她嘴角牵了牵：“我来只是通知您一声，我回来了。不影响您的心情，我这就走。”
宋安杰匆忙进了屋里拿药和水出来，一边拍着背帮他顺气，一边递着药和水。
“小然啊。”宋安杰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她一路送她出来，再三思虑还是开了口：“你爸爸的病越来越重了，只能慢慢来，你别生他的气。”
施然点了点头，恭敬的说道：“您辛苦，照顾爸爸。我先走了，宋阿姨。”
“小然！”
她站下，疑惑的看着宋安杰。
“昨天……蒲华淑给你爸爸打过电话了，说……说……”宋安杰顿了顿：“不同意你们交往，你爸的面子也有些挂不住的。”她仔细的看着施然脸上的表情，哪怕是细微的变化也不想错过：“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吗？”
施然沉默。
“我知道这些年来，你父亲……”宋安杰是笑着的，只是这笑容有些勉强：“你父亲他对你很是严格……但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宋阿姨，有话不妨直说。”施然笑了，嘴角渗出血来。
宋安杰心里的情绪也很复杂，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我和你爸爸都是节俭了一辈子的人，原本是用不上什么钱的，但是……”
施然眉心一拧，问：“缺钱？”
“眼下可用的资产也只剩下这栋房子了。这房子一直在你爷爷名下，你知道的，动不得。更何况你父亲他要是离了这里，能适应哪里呢？”宋安杰有些闪烁其词，但是施然聪明，她不会不明白：“你爸，不让你回来，是出于多层考虑。他是疯，不是傻，他不想牵扯到你身上……”
“欠多少？”
“两千万。”
“宋阿姨，我也没办法。”施然转头，看着这弯曲宽阔的大路，非常疲累：“奥地利那边的疗养院，我月月供着已经是极限了。”看着马路上迎面走来一个妇人，牵着条狗，她不紧不慢的接着说：“自十八岁以后，我没有问他要过一分钱，这个两千万，恕我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