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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铁锁紧握双拳,准备应战。
周炳辰没有敢打徐铁锁,他怕徐铁锁和王小顺联合起来打他让他当面吃亏。
在旁的徐西生产队队长刘兴友拖开徐铁锁,徐铁锁的双目斜睨着周炳辰,周炳辰的双目也斜睨着徐铁锁,说:“这小子可得了呀,目中无人,胎毛儿还潮的呢,倒跟我顶了,好,好……”他要永远将那小子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中。
他认为控制像徐铁锁这样的人的最有效的办法,是控制其户口不让迁出。他吩咐大队会计,全大队任何人特别像徐铁锁这种家庭历史有问题的人户口外迁,一定要经过他批准。会计说徐铁锁的户口已于两年前迁往大桥中学了。他听了着实怪罪了会计一番。然而怪罪也没有用了,他只得待机而动,今天正好让他有了一个报复徐铁锁的机会。
刘文斌离开三墩大队部后,心想,在当今的政治形势下,他作的这份调查材料对他的调查对象的录取来说,无疑是一枚致命的定时炸弹,他不忍心让这枚炸弹毁去一个他所知道的优秀学生的光明前程,他悔恨:“‘宁落到屎上,不落到纸上’,我将那荒谬的言词完全地写落到纸上了!”这是他刘文斌,在那位学生前进的路上投下了一枚定时炸弹;这是他刘文斌,来省泰中工作的五年来犯下的一个最大的错误!他在慢慢地跨着脚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他想到了“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这话便有了主意,来到徐西这徐铁锁家所在的生产队向社员作调查。
他遇到一位老年妇女,请她说说有关徐铁锁父亲徐维平的历史,那女人说:“徐保长,好人好人。二十年了,我还清楚地记得哩。那天呀,阴差阳错,我卖油条的生意本儿我的命钱没得了,我和我家小顺子哭呀哭,以后我们的日子怎么过呢?哭到快半夜了,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我们都吓了一跳。‘小顺子妈妈,小顺子妈妈’,我们听出是徐保长的声音时,就开门了。他进门后,问我深更半夜哭什么,我告诉他我卖油条的本钱没得了,他问多少钱,我说两块钱,他说不要哭,随即他就走了,过了一会儿,他送来了两块钱,我和我家小顺子直接向他磕头,直接向他磕头。先生,徐保长是好人。”
刘文斌问:“他曾为日伪军做过事?”
那女人不懂刘文斌的话。
刘文斌说:“他曾替日本鬼子、‘和平军’做过事?”
那女人认真地说:“没有听说过,我只听说过他替新四军做过事,徐家祠堂里不是开过毛巾厂嘛,就是他开的。”
刘文斌又问:“他生产的毛巾卖给哪个,你知道吗?”
那女人说:“我听鸭子妈妈说过,卖给泰州东面的新四军。”
刘文斌问:“鸭子妈妈是哪个?”
那女人说:“噢噢,鸭子被人家要走了,现在要说锁儿妈妈了。”
刘文斌问:“锁儿妈妈是不是徐铁锁妈妈?”
那女人说:“就是。”
刘文斌又问:“徐维平还做过什么事?”
那女人说:“藏米,为新四军藏米。新四军有一批大米没处藏,徐保长就帮他们藏,一家藏一点,藏在我家的大概有一石,不怕您笑,我家茅草棚儿,芦笆门儿,鬼子到我们庄上来查了,见到我家这个穷样子没有查就走了。先生,徐保长是好人,好人!”
刘文斌将那女人的话记了下来,并叫她按了手印。刘文斌决定,将这份调查材料和从周炳辰那里调查到的材料,一并放入徐铁锁的档案袋作为高校录取时的参考。
一个多月来的外调生涯,使刘文斌暂时地离开了他热恋中的情人王基敏。而今外调工作结束了,他又回到了省泰中,回到了王基敏的身边,他感到无比地快慰。凉风习习,月光烛烛,当再次挽起王基敏的手臂时,他立刻想到了这次外调中出现的一个情况,他告诉了王基敏。在调查她班上的学生徐铁锁的家庭情况时,竟然轻信了那位大队书记的话,将徐铁锁父亲的问题说得那么严重,这样他就在徐铁锁前进的路上投下了一枚定时炸弹,他很忧心,也很悔恨。王基敏认真地看了一下刘文斌,然后说:“不必这样,事已如此,就让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