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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斌说:“我毁掉了一个优秀学生的美好前程!”
王基敏说:“你的这份调查材料,很可能或者说必定会影响到他的录取,不过你要相信,他的美好前程是任何人也毁不掉的!”
刘文斌问:“你怎么能这样肯定?”
王基敏说:“因为他有不同于一般人的对人生的看法,因为他有坚韧不拔的毅力。”
刘文斌高兴地问:“可得闻与?”
王基敏立即表态:“Yes,certainly!”
刘文斌说:“英语不错嘛!”
王基敏说:“古文不错嘛!”
刘文斌说:“我们不要互相吹捧了,你快把他说给我听听。”
王基敏说:“他认为人生就是向着理想奋进。”
刘文斌追问:“他有什么理想?”
王基敏说:“他要做一名杰出作家。”
刘文斌惊叹:“啊!”
王基敏继续说:“不知你有没有发现,不管春夏秋冬,每天下了第一节晚自修,学校操场上都有一个学生在做广播体操,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徐铁锁。”
刘文斌带着疑义问:“溽暑呢?严冬呢?”
王基敏说:“不管溽暑,不管严冬,他都做。下了晚自修,做做广播体操,本没有什么值得称赞和注意的地方,而不管天气多热、多冷,都长期地坚持去做,就不容易了,就值得称赞乃至钦佩了。他这是在锻炼身体,更在锻炼意志。有健康的体魄,有坚强的意志,我想他一定能实现自己的理想。从你说的我可以知道,有意为徐铁锁设置障碍的是那个大队书记,而不是你,你是无意的、被迫的,所以你不必悔恨,不必将此当作心理负担。”
刘文斌说:“我依然悔恨,依然当作心理负担。”
王基敏说:“你为他设置障碍,如用辩证的观点看,还应该认为是为他做了一件好事。”
刘文斌不解地说:“基敏,你是在开玩笑吧!”
王基敏说:“我没有开玩笑,我是极其认真的。你肯定知道,许多杰出作家都是在逆境中产生的,如鲁迅、高尔基、曹雪芹、蒲松龄、奥斯特洛夫斯基等等,他们之所以能成为杰出作家,除了他们的天赋之外,逆境也帮了他们的大忙:逆境锤炼了他们的坚强意志,逆境生发了他们的壮志和智慧,逆境铸就了他们的成功。同样,你在徐铁锁前进的路上设置的障碍,将让他陷入逆境之中,这种障碍便是你为他通往理想的路上铺设的基石,逆境会成为他锤炼钢铁意志的熔炉,生发壮志和智慧的泥土,他最终会实现自己的理想。所以我说你帮他做了一件好事。”
刘文斌十分愉快地说:“谢谢你,谢谢你帮我释去了一大憾负,也让我进一步认识了你,我诗兴发作了,请听:‘别看她稍细的眼睛,却能射出如此睿哲的光芒;别看她小小的脑袋,却有着如此深远的思量;别看她矮矮的身材,胸襟却是如此地博大宽广:在我的心目中,她是一位美丽无双的妙龄女郎。’你说,她是谁?”
王基敏幸福地佯装不知。
刘文斌说:“她就是可爱的王基敏小姐——刘文斌先生的准新娘。”又高又大的刘文斌将他又矮又小的恋人王基敏紧紧地抱在怀中,热烈地亲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