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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贩萝卜铁锁驱重车 制面粉任氏推磐石(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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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车又叽儿哇儿叽儿哇儿地叫起来。路旁没有河了,路也宽了些,平了些,硬了些,铁锁觉得车子轻了些,他迈开大步推车,满有信心地往前拱,他知道每前进一步就向仙女庙靠近一步,就向大学靠近一步,就向他远大的目标靠近一步。妈妈也更有了精神,她的脚步咚咚直响,频率加快了。铁锁问妈妈已经走了多远,还有多远,妈妈回答说:“下来一半多工程了,还有十一二里。”
  铁锁心里一阵欢喜,母子二人快速前进,小车在叽儿哇儿地叫,像动听的乐曲响在黑暗而寂静的夜空;妈妈咚咚的脚步声又像在为小车的叫声伴奏,那么清晰,那么和谐。在这空旷的地方,他们没有遇到一个行人,也没有听到别的声响,他们没有半点害怕,只是一个劲地驾车前行。这时人在驾着车,又像车在驾着人,人在满有信心地前进,车在十分快乐地运转,人将车驾向仙女庙,车也像在将人驾向同一个目标。
  啊,沙土地,这又是一段坎坷的路!妈妈用力往前背,铁锁用力朝前推,他热了,脱去长裤,留下短裤。人在用力,车子不走,车轮陷入沙土了,要用好大的力气才能把它拖出来。人越来越没有力气了,两腿只是在机械地向前跨着。铁锁倾身向前,用担着车鞭子的肩膀的力量朝前推,想推得快一些,可车还是慢慢地走。碰到缺子,突然车子歪了一下,铁锁说:“不好!”妈妈急转身,稳住车把笼,车子没有倒下,他们继续向前走。又是一个缺子,咯的一下,车子歪动,铁锁说:“不好!”妈妈连忙转过身想扶住,可已来不及了,车子快要倒到地上了,扶不起来了,那就干脆让它倒吧。车子倒到了地上,萝卜呼呼地往外滚,等它们滚够了,也就不滚了。铁锁和妈妈把车子扶正,捡起萝卜。这时,天渐渐地亮了,萝卜隐隐地显出红色来。捡好萝卜,妈妈说:“歇下子,干脆等天大亮再走。”
  铁锁也有些疲劳了,答应休息一下。
  小车又叫了,沙土路难行,车轮陷在泥土里走。小车的叫声沙哑了,哑得像哑嗓子的小猫,后来干脆不叫了。没走多远,铁锁身上出汗了;他的脚变得沉重了,像绑了铅球;车子也好像变重了,妈妈把纤绳背成一条直线,车子还是走不快,像一条前面有人牵着鼻子、后面有人鞭打还是走不快拉不动地的老黄牛——铁锁回乡后,多次地看到过他们队里的那条犁田时艰难地前行的老黄牛。铁锁脸上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他的衣服差不多湿透了,他提出歇一下,妈妈马上答应了。他们坐了下来,妈妈说:“远路没轻担呀!”这话,他在家试车时妈妈说过,当时他没有怎么在意;而这时,在艰难地推了这么长路程的车后,他才掂到了妈妈这句话的份量。
  哎呀,到了大公路了!呱呱隆的咚,韭菜炒大葱(高兴了),真是一片新天地:路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砂石,道路平坦、宽阔、硬梆,使人觉得天也宽了,地也宽了。铁锁和妈妈的脚步加快了,车子走着哇哇地叫,妈妈走着咚咚地响。
  哎,已看到前面排列着的房屋了,已看到前面还没有熄灭的电灯了,妈妈兴奋地说:“仙女庙到了!”她让铁锁一人推,自己赶回家去上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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