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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长矛猛的扎向那两个布衣女娘，穿透了她们羸弱的身体，再穿透了那啼哭的婴儿。
血漫黄土，哭声骤歇，墨白跪倒在地，似乎，有泪落下。
一只劲弩破风袭向墨白，我抬手一个石子飞出，弹飞弩箭。
我踏步向前，一柄长矛迎面扎来，扭身，左手长刀迎矛杆而上，几根手指混着血水飞舞空中。
长矛掉落空中，右手抓住矛杆，矛尖向前一送，那满脸凶光的溃卒，哀嚎着手捂脖颈倒下。
鲜血喷涌，与两个女娘和那个婴儿的血混做一处，再不分彼此。
两块木盾砸来，后有三柄长矛闪烁寒光。
我腾身而起，脚踏木盾，右手长矛再度横扫，三个溃卒手捂脖颈，无力跌落在地。
左手长刀向后挥出，两个手执木盾的溃卒，头颅冲天而起。
正面，一个溃卒惊恐转身，奋力逃去，我左脚一顿，右脚踢向盾卒掉落在地的一把青铜剑。
剑光自脚下飞起，没入那溃卒背后，溃卒带剑踉跄奔逃，终扑倒在地，血染黄沙。
余下数十溃卒，发一声喊，各自逃散而去。
茅屋大火升腾，照亮一地尸首，映出散落的粮袋、布帛、麻衣、草鞋、木叉、鸡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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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依旧跪倒在地，紧闭双眼，泪如雨下。
我冷笑一声，上前，拉他起身。
见了万具浮尸无动于衷，现在却对着百来具尸身啼哭？这家伙是不是有病？我心里不由嘀咕一声。
良久，墨白终于睁开双眼，定定的看着火中的茅屋，有火光在他的双眼中熊熊燃烧。
“喂，你有病吗？有病早点治！”我低声问道。
墨白转身，面对着我：“谢谢，没病，就是不忍心看这些。不过，这个时代的洪流，没人可以改变了！”
“你知道这个洪流的潮向？”我冷笑不已。
“我知道。因为，我曾亲历你所不曾看见的末路。”
“那是，整个人类的末路。因为，我从末路来，所以，我想要……在这里……找出一条生路。”
“不能救世，但至少也要找出来一条路。”
墨白的话语，像阵阵魔音灌脑，听不懂，但又似乎懂了一些，整个人类的末路？众生死光光？！
众生皆棋，唯我执子。
老师超然的身影浮现脑海。但是，这一次，你的棋盘，似乎被打翻了啊！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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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头很痛，万般思绪在脑海里纠缠不休。
我是过客，我是蝼蚁，我是棋子，我是杀手，我是……同样的异数，我要走上那条……同样的末路？
不过，我没有思想，也不该有思想，我只需要接受任务，然后完成任务，该做的事还得做。
“走吧，去长安。”我低声叫道。
“地皇四年，十月初三，商人杜吴，杀莽于渐台。”墨白定定的看着我，眼里依旧火光闪耀。
转身，左手执刀，右手执矛，走向溪畔、坡前，他想要挖坑埋了这些人。
他知道了？他还知道些什么？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大骇，紧握手中刀，看向他坦然的、毫不设防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