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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烦闷升腾而起，转头看向身后，那厮闻言，作势欲呕。
“住口！洛阳往新安途中，有大把粮食，尔等且去随我取来！”我怒喝一声。
“好耶！好耶！去取粮！去取粮！”这一群饿鬼，顿时欢呼起来。
但有三只饿鬼，却抢上前来，拿刀剁向那地上尸身的大腿，被我斩杀当场，沦为三只死鬼。
“赤眉军令：不得吃人！不得胡乱杀人！不得胡乱伤人！只杀官商，不杀庶民，违令者死！”
“中！中！中！”
“不悬！不悬！不悬！”
“不瞎！不瞎！不瞎！”
这群饿鬼，惶恐中兴奋的打量了我俩一番，有样学样，全都挤着沾了一手血，将自己的眉毛，全都染红。
然后，伸出舌头，将自己手上的血，舔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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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拢了这群饿鬼，转战崤山麓，洛水畔，两个时辰，再度聚拢了八股。
手下饿鬼，声势大涨，已超千众。日头西移，暑气消退，饿鬼呻吟，响彻天际。
那厮铁青着一张脸，打马来到我身侧，悄然发问：“洛阳逃亡的庶民潮，快到了吧？”
“快了，待我歇息一刻，率众杀散他们。”
“你不是答应我要救他们吗？”
“是啊，有啥不对？”
“那你还要去杀散他们？”
“这就是在救他们！我不去率众杀散他们，他们就死定了，说不定还会被吃。”
“为什么？”
“你以为，这山岭中，就只有这一千多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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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随你吧。另外，你说，你也叫杜吴？”
“是啊，你不是早知道了吗？”
“我没说我知道啊？”
“你当初，不是盯着我说的吗？地皇四年，十月初三，商人杜吴，杀莽于渐台。”
“是啊，那是我来到昆阳，脑子里莫名刻下的预言啊，我想用预言吸引你跟着我，但我没说你就是杜吴啊！”
“你！”
我恨恨的握紧了左手长刀，怒视着那厮疑惑不解的、白里泛青的死人脸。
瞬间，那厮似乎终于明白了，偷偷瞥了一眼离得远远的、狂热而畏惧的上千饿鬼群，低声惊问：
“原来，你就是预言中的商人杜吴？！你要去长安！你要杀王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