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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山野对那些馒头没兴趣，冷淡地笑了下。
“进宿舍之前，他说他第一次出来打工，种了半辈子地，收入太少不够给他老妈看病的。”小杨说。
周山野又去盛了一碗饭，淋上菜汤吃得更香了。
少年的胃口特别宽广，不挑食啥都吃，干活有劲，却饿得快。他总饿，也总是记得饿的滋味，所以他每次吃饭都要吃的很饱很饱，这样才能缩短他下一次饥饿的时间。
“你猜那大哥多大岁数？”小杨没完没了。
周山野扒完最后一口饭，狠狠打了个饱嗝，他喝了一口矿泉水，有点不耐烦地骂：“你他妈对娘们也没这么上心！”
小杨嘿嘿笑，“主要是我没娘们，少碰女人，伤身伤钱！”
周山野在窄小的空间里翘着二郎腿，拿牙签剔牙，“多大岁数？”
“不到30，才29，没想到吧，这大哥真显老，看着像40。”小杨也去加了一碗饭，淋上了菜汤。
庄稼人脸朝黄土背朝天，风吹日晒，年复一年，黑得沉烈。
周山野漫不经心，朝饭店里的客人四处看了看，惹来不少小女孩的目光，她们偷偷看，又偷偷笑。
周山野长得周正，英俊，带着野性，眉眼冷峻深邃，黑漆漆的，像一座山耸入云的山。
要是有看得上眼儿的，周山野就趁机聊骚一番，可惜今天没有。
“明天你送哪？”他问小杨。
“送大学城，你呢？”小杨双眼放光，他就喜欢送学校的货，能看见那么多的漂亮姑娘。
“我送几家超市，那新来的跟你还是跟我？”
“肯定跟你呗。”小杨说：“老板娘让我和你说，明天你带他熟悉熟悉市区的路。”
“知道了。”周山野丢了牙签。
“后天发工资了，又混了一个月。”小杨感慨：“月月挣得仨瓜俩枣，我啥时候能娶上媳妇！”
在周山野心里，能自由的活着就行，爱可以谈，婚不能结。
周山野点了根烟，狠狠抽了一口。
“妈的，世界末日快点来吧，活着真没啥意思。”小杨烦闷地说。
“你快点吃，磨唧。”周山野蹙眉催他。
回到宿舍，关着灯，只有风扇的声音，方向依然吹着周山野的床。
而万成功早早就睡下了，他的床很简单整洁，一个枕头，一个蓝格子床单，一床很土又过时的花面被子。
夏天的夜这样炎热，那床被子却严严实实盖在万成功身上，他打着轻轻的鼾声，不知睡得是否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