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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哄闹声逐渐偃息也逐渐远去，泪水随着步伐一起奔涌，模糊了视线。喉咙里面像着了火似的，辣辣地痛。
秋白一路跑到操场，奔向角落里的一棵梧桐树，无力地靠着树干，滑坐到地上。她哽咽着长长呼出一口气，可心里积压的委屈并没有减去多少，反而更多了，眼泪不争气地流个不停。
她仰面看向那一片片遮天的梧桐叶，正随着风吹不断摩挲着，彼此轻抚，发出沙沙的声响，摇摆间偶尔洒漏出几缕阳光，也是格外闪耀。
这样好的天气，真是可惜了……
秋白抱着膝头，将头埋起，任由鼻涕眼泪蹭到袖子上。衣服已经这么脏了，谣言似乎也止不住了，自己那一番慷慨激烈的辩白，大概也只会被当成笑料吧……还能有什么更糟的事情呢？
可是，为什么、凭什么她要遭受这一切？
秋白陷在伤心的情绪里，肩膀一抽一抽的，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石浩堃看着不远处瑟缩成小小一团的女孩，很是心疼，他缓步走向秋白，蹲下身来，想说些安慰的话，张了张嘴，又噎在喉间，吞吐不出，只好伸出手温柔地摸摸她的头。
秋白抬起脸庞，泪痕犹在，像个小花猫，楚楚可怜。石浩堃打开一包纸巾递给她，帮她拨走了黏在脸颊的碎发，难以被人觉察地叹下一口气，道：“对不起。”
秋白心里气着他，并不想接他的纸巾，可鼻涕就要决堤了，该往哪擦呢？总不能舔到嘴里……她条件反射地扫了一眼地上的青青草，不行不行！定了定神，无奈拿过来，先擤了擤鼻涕，又抽出一张擦擦额头和脸蛋。
看着哭肿了眼睛还在抽噎的秋白，石浩堃忍不住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道歉。”秋白赌气般摇摇头。
“我不该……”石浩堃垂下眼眸，“我应该拦住他们。”
秋白不说话，心里却已经没那么怪他了。
“林枫他……他其实没有恶意。”石浩堃小心翼翼地解释。
秋白把脸扭到一边，还是不说话。用过的纸巾被捏成了团，攒在手里无意识地揉搓，脑袋一片空，懵懵的，她不知道要怎么做出回应。
“要不要把校服脱下来洗洗？”
秋白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浸了饭渍的上衣，苦涩着说：“洗了也干不了，就这样吧。”
“地上凉。”石浩堃拉起秋白，脱了自己的外套铺在草地上，“来，这样会好一点。”
说罢按着秋白坐下，自己也盘腿坐在秋白对面。
“这么说你可能会不高兴，不过，林枫真的不是想故意捉弄你。”
“我知道。”秋白沉默了一小片刻，低声说道。
“之前踢球，他也是不小心的。”
“我也知道。”
“那……”石浩堃试探着问，“你是讨厌他吗？”
秋白闻言抬眼看了他一下，又垂下眼皮，避开他的目光，欲言又止。
“你们俩，好像有些误会。”
秋白冷哼着嗤笑了一下，本不想接茬，可一想起他和徐明姗的那些故事，还是忍不住含沙射影一通评判：
“我是挺讨厌那种只享受别人的喜欢却不想承担责任的人，尤其是男生。”
“你觉得林枫是这样的人，所以你讨厌他？”
“我只是觉得，如果不喜欢一个人，干嘛不跟她讲清楚呢？”
“他拒绝过徐明姗。”石浩堃只稍一想，就知道秋白说的是谁。
秋白略吃了一惊地看着他，眼里充满了疑惑。
“很多人都只知道故事的一半，于是也谣传一半。后来，徐明姗又给他写信，说她伤心欲绝，说只要允许她以朋友的身份对他好就很满足了……林枫呢，觉得徐明姗平常是挺骄傲的一个人，又是个女生，担心过于决绝会让她想不开、做伤害自己的事，只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