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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 其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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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出寄宿在学校里。几乎每天中午放学的时候,他都会去离校门口不远的小巷子,光顾一家陈旧的二手书店。书店是个狭长的小屋子,从门外就可以将里面的结构一览无遗。书店三面灰白的墙壁上都立着高大的书架,有文学名著、言情小说、数不清的漫画和千奇百怪的稗史野话。店中间有张长桌,杂乱地堆满了书,书像稻浪一样起伏。书店除了低价销售旧书,还提供租书业务。
  附近几间学校的学生是这里的常客。有些少女羞涩地借走言情小说,躲在宿舍床上读一个晚上;热血的男孩用野史杂书装点脑袋,供课间谈资;有了语文老师的推荐,经典小说也不会寂寞。所有人都难以割舍的,是一面墙壁满满当当的漫画书,每天放学时间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大部分都是冲着租那些漫画书去的。
  小出所在高中的新图书馆已经建设快两年了,仍未对外开放,学校提供给学生们阅读的地方只有一个摆放着数十本旧杂志的阅览室。这些显然不能满足小出的需求。中午时他会早早吃完午饭,然后在书店里待着,只给午休留十多分钟,养好精神就去上下午的课。
  小出每个月的生活费不多,满足温饱等生理需求后所剩无几。为了省钱,他没有办理租书卡,总是一个劲儿地赖在书店里看书。有时舍友会借到他感兴趣的书,他就在宿舍和舍友一起看。他的阅读范围很广泛,一开始是按兴趣来挑选书,一年后干脆按书的摆放顺序,一本一本轮流看。有时书的位置会被打乱,他看完一层的书后就会回过头来查漏补缺。柜台上坐着一位戴眼镜的中年大叔,他总是躲在厚重的带有晕点的眼镜后面,不太熟练地操作电脑的租书系统,几乎一语不发。
  夏天的大雨从早上开始便一直倾盆而下,书店里十分冷清。到中午的时候,那位穿着整洁校服的少年又来到了书店。他把伞收起来放在门边,拍了拍后背上沾到的雨滴,走到靠里墙的书架前张望了好一会儿。他今天心血来潮,不想按顺序看书,顺手取下一本《在细雨中呼喊》,津津有味地阅读了起来。
  午后的雨声犹如有丰富乐章的交响乐,轻易就让人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小出进入书里的世界,探索着故事走向的可能性。不知何时,耳边传来哧哧的笑声,笑声甜嫩。小出用余光瞥了一眼,发现一个少女正看着一本漫画。她的侧脸轮廓鲜明,眼珠晶莹得像颗宝石,长发自然秀逸地垂散,散发着一阵温和的清香。她身上穿着和他一样的校服,但他之前从未见过她,也许是自己太过专注于书本了吧。虽只瞥了一眼,但小出已被少女发光的眼睛给吸引住了。此刻他分明感到自己的心脏怦怦乱跳,慌张地把头埋在书中的文字里。他发现文字开始毫无意义地拼凑投射到脑海,他这才意识到,这位少女的出现,已经让他魂不守舍,无法专注手中的小说了。
  她的笑声再次传来,如清脆干净的落花,轻轻缓缓地飘到他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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