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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 其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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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同伴离开时,小出假装不经意地同行回校。在斑驳的樟叶影里,她们有说有笑,走向了宿舍的方向。小出听到自己的肚子叫了,这才意识到还没吃午饭,只好羞赧地前往食堂。
  初夏的晚风中,小出趁着晚自习课间休息,在教室门外的三楼长廊上向外望着朦胧的景色。忽然他看到楼下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那位少女。他全神贯注地欣赏着她的身姿,纤细的身影在宽阔的校服中若影若现,双眸深邃而平静。她似乎正走向高二(17)班的方向。小出有些激动,终于有了更多关于她的信息,哪怕只是很微小的信息。
  过了些时日,小出照例准备去书店看书,发现校门被关上了,他被学校保安要求出示外宿生证。
  “我是寄宿生。”
  “那你不能出去。”
  “为什么?”
  “一个月前不是发通知了吗?学校要改成全封闭式,寄宿生只有周末才能出校,好让你们专心学习啊。”
  一颗巨石重重地砸到了小出的脑袋,他瞬间感到空气稀薄,难以呼吸。他总觉得,周一到周五中午在书店里和她相遇的几率更高,周末的闲暇时间分散,如果不是一整天驻守在书店,恐怕几乎没有巧合可言。在书堆里形成的狭小空间,会让人感到一种隐秘的、悸动的亲密,他想重温那种朦胧的感觉,现在只能周末去碰碰运气了。
  夏天发出朦胧的蝉鸣,校道旁的樟树枝叶被震得不停晃动。教室里总是有人四处乱走,衣角很容易擦到过道两旁的桌面。小出不想被打扰,于是来到操场边,选了个清静的位置,拿出几张白纸,用一本柔软的书垫着。他尝试在白纸上画出那位少女的模样。他脑海里明明能清晰地浮现出她的脸,可他画了一张又一张,却怎么也画不出那天下午在操场看到的那个惊艳的身影。他的圆珠笔在纸上小心地舞动,细致地描绘一个美丽的形象,可它总是在呼之欲出的时候倏尔消失了,无缘无故,毫无踪影。
  画了好多天,他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渐渐变得有点不耐心了。他画啊画啊,最后干脆放弃了脑海里的印象和刻意的念头,让手和笔无意识地自由挥动。此时笔好像控制了他的手,神奇地左移右走,下落上扬。简单的线条占领了白纸,并逐渐变得丰富,图形若隐若现,似乎就要蹦出个现实的画面来。他画了几分钟,手下诞生的东西慢慢成形,他仔细一看,不禁目瞪口呆:纸上出现了一朵娇柔的水莲花。
  又是一个燠热的午后,透过叶缝投照在地上的阳光腾起云雾般的颗粒,和人心一样躁动不安。小出感到很奇怪,好几个星期了,她都没有再在操场边散过步,难得的周末也没出现在书店里。难道再也无法相见了吗?带着这种疑惑和遗憾,小出的心中蒙上了一层落叶般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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