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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保持现状不行吗?那些如今归于官绅富户的田,他们现在的心理预期已经降低了,已经准备以后每年都缴田赋了,就这样还不行吗?
夏从寿没有太多时间,因为国务殿和北京户部那边的政令公文必定也在路上。
圣旨的优先级就算再高,也不会比如今通驿局传递的公文快上太多。
只有一天、最多两天的时间,他就必须做决定。
……不,现在的北京,现在北方诸省,已经在遥看南京户部,看看南京户部怎么做了。
得到了褒奖的夏从寿,后面是从中作梗还是顺势为皇帝建功?
“……备轿,去总督衙门!”
……
当日里,杨廷和面前的夏从寿波澜不惊、智珠在握。
今天,户部尚书的轿子停在总督应天部院门口后,夏从寿心事重重地进了院门。
在杨廷和见官和待客的官厅见到他之后,夏从寿很干脆,很悲愤,跪拜之礼。
“下官一片公心!阁台自然知晓黄册重造之事何其重,如今户部专设国土清吏司,近二百新官下南京,下官忝任南京户部,竟不知陛下与朝廷究竟是何方略,有何妙策解诸省田土之争烈火烹油之势!枉居二品,一无所知,阁台教我,该如何做?”
他人跪着,但话说得很悲愤,浑不似在张锦面前的姿态。
就好像杨廷和才是自己人,可以说些心里话。
堂堂二品,不明白朝廷有什么倚仗去挑这样的事,他夏从寿有错吗?
“……如山何必如此?先起来。”
杨廷和回味着他那一句“下官一片公心”,亲自过去将他搀扶了起来,请他入座。
没错啊,黄册库里牵涉到的可能的利益之争是他的凭恃,所以后面奏请补“好”旧册、额外要几十万两银子这一片公心也是他的凭恃。
难道谁能否认,真把黄册造得如同洪武永乐年间一样明明白白是在制造危机吗?
但夏从寿最后那句话,才是他真正向杨廷和、向朝廷、向皇帝隐晦喊出的怨言:同样身为二品高官,为什么就是有人位居参策,有人远离中枢被掐着玩?
谁比谁更差吗?
北京在改革衙署,从正德十六年就开始的中枢权力分配,始终会有得利者,有失败者。
他夏从寿与孟春不同,他不是要谋反,他只是想表现自己的能力、强调南京户部存在的价值、想要争取他身为正二品大员应该掌握的那份权力。
于是两两坐定,杨廷和先开了口:“如山可知,我为何要辞任总辅?”
夏从寿的心绪从之前半演半真的悲愤里跳出来了一些,稍微愣神:是的,如果论权力,难道总宰的权力不香吗?对杨廷和来说,那已经是唾手可得的东西。
“……下官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