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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从寿又不能说:你怕党魁当久了会遭祸,你明哲保身呗。
可他还是很清楚,在那个时候能够拒绝这样一份诱惑,需要多强的心志,也必定有其他考虑。
杨廷和问他:“如山以为,设了总理国务大臣,诸省皆设总督,参策二十四,国务殿七人,这些重臣是权更大了,还是担子更重了?”
夏从寿没有回答,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是接到旨意了吧?如山现在知道,担子更重吧?”杨廷和笑了笑,“如山说枉居二品一无所知,岂不闻不知者不罪?”
这话夏从寿要答,反正杨廷和都把他的怨望点出来了:“朝野可不会以为下官一无所知!下官首当其冲,难道要阴阻京派诸官彻查黄册、厘清天下田土所属?还是不顾新法需稳步推行,让诸省官绅吏役都人心惶惶?下官不理解,总宰欲一革田土百年积弊、毕其功于一役乎?湖广之乱不远!”
他提到的是费宏,实则直指皇帝。
夏从寿始终认为,保留着南京诸部的设置,在离皇帝和中枢远一点的地方、更方便一点的地方留个缓冲,对大明来说才是更好的。
世间事,就不可能非黑即白,总要有缓冲的地带。
不只是让他们缴田赋,还要大打一次官绅富户、分掉他们祖祖辈辈的田地吗?
就算只是那些他们不干净拿到手的田地,那此时此刻也是属于他们的田地。
没人急眼?
哪有做皇帝的始终在刺激自己臣民造反的!
“谁说要彻查黄册了?谁说要毕其功于一役了?”杨廷和奇怪地问。
夏从寿愣了愣,而后更悲愤:“所以说,下官枉居二品,一无所知!”
杨廷和收敛起笑容,多年首辅的威严散发出来,目露精光冷声说道:“要不如山去做宰辅,这样你便满意了?”
夏从寿陡然心头一寒。
“你今日前来,做这场戏又何必?你见过了本督,以后行止便可拉着本督一起说?”
杨廷和继续输出:“怎么?做了二品,便可凡事不遵旨依令行事了?”
“……下官不是此意。”
“正德十六年,你还是福建右布政使,如今便是南京户部尚书了。是本督任首辅时薄待你了,还是陛下不识你才、任人有失偏颇?”
“……下官不敢。”
可是你看看张孚敬啊!
“堂堂正二品,入门跪拜,你想要这些闲话传到哪些人耳朵里?”
夏从寿满头大汗:“下官实无此意。”
杨廷和这才慢悠悠地缓和了一点语气:“你能想到的,莫非朝堂衮衮诸公都是蠢材,陛下也是昏聩之君,不知晓其中轻重利害?你以为陛下褒赏你,是逼你去做什么?是你聪明,总还没有拿南京国本说事,给了陛下和朝廷想要的呈请!”
“下官……”夏从寿这下觉得自己不是那么聪明了,难道南京户部和自己的反应也在算计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