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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渔没有来学校，从自己答应做他女朋友的第二天开始，手机微信也联系不上，就像地面的积雪融化蒸发了一般。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程欢坐在自己屋里的飘窗上，看着楼下银杏树光秃秃的枝丫。
“凭着这个‘关系’绑住我？”今天已经是联系不上纪渔的第五天了，程欢撇见书桌最下面那本《落雪无声》，突然想起纪渔那天和自己说的话。
程欢抽出《落雪无声》重新坐回飘窗，借着窗外的月光，缓缓翻来到扉页。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是纪渔的字，笔迹很深邃，看得出写的时候有多用力。
下面是长长一段话：
“橙子，当你看到这段话的时候，我已经坐上了去往远方的火车，不要怀疑我此刻也在想念着你。
你还记不记得，你三岁的时候在乡下奶奶家的大院里，抢走了一个哥哥的橘子，很遗憾还没能与你相认。
如果我们还能在将来再见，我一定会坐下来好好解释离开的原因，如果你还愿意听的话。
对不起。
对不起。”
啪嗒，啪嗒，两滴泪珠砸在纸张凹凸不平的痕迹上。
“橘子哥哥！”程欢哭出声来。
“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离开我？又一次离开我？”程欢似乎想起了橘子哥哥一家搬走时的情景。
“为什么……”
月光清冷，又起风了。
程欢也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本来话就不多变得更少言寡语，每天打交道最多的就是习题，除了对叶晨雨还是一如既往。
期末考试程欢以第三名的成绩考入重点班，叶晨雨第五名。
放寒假的这天，程欢和叶晨雨在收拾东西，因为再开学就不在这个教室了。
“橙子，走啦，书包好重的。”叶晨雨在外面催促。
“来了，我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没。”程欢站在讲台上，望着自己后面旁边同样空空的座位。
遗漏的是那时的心跳吧？
“小雨，你是不会离开我的对吧？”程欢抬头，发现下雪了，就像那天一样。
“当然不会啊，你在想什么呢？”叶晨雨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两个眼睛。
“如果真的要走，也一定要提前告诉我，否则我会生气的。”程欢笑着说道。
“我的祖宗，谁生气也不敢让你生气啊！”叶晨雨大声说。
“你说什么呢！”程欢隔着厚厚的羽绒服捏了叶晨雨的后腰一把。
“哎呀哎呀，痒痒！”叶晨雨慌忙地向前跑去。
“诶，小心点儿！”程欢还来不及提醒，叶晨雨已经摔了个四仰八叉。
“啊！臭橙子！快来救我！”叶晨雨在地上翻滚。
“好了好了，来了？”程欢快步上前扶起叶晨雨。
两人在雪中渐行渐远，留下长长的两串脚印。
【七年后】
“橙子，这个书店以后就交给你啦，手续资料全在收银台的保险柜里，密码你知道的。”宋叔叔和程欢站在书店门前，程欢明显又长高了一些，身材也如绽放的花朵，凹凸有致，曲线玲珑。
“宋叔叔，你还会回来吗？”程欢依依不舍。
“随缘吧！”宋叔叔轻轻地抱了抱程欢。
程欢冲着宋叔叔的背影挥手，笑着笑着眼泪就又落了下来。
程欢回身走进书店，打量着熟悉的一切，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了，属于自己的空间。
【橙子，你手续办好了吗？我要上飞机了。】叶晨雨发来微信。
【刚把宋叔叔送走，这就准备去接你。】程欢快速回复着。
【好的，不见不散。】叶晨雨加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程欢锁好门，看了眼高悬的太阳，发动车子往机场方向开去。
车子是宋叔叔前些日子陪程欢一起去买的，全是这些年程欢在书店帮忙的“工资”。实际上宋叔叔每月都有给程欢发工资，只不过程欢从来只拿足够自己生活费的部分。
叶晨雨考进了S市的一所大学，毕业以后顺利应聘上了当地的一所设计公司，本想着以后就在那里生根发芽，可是刚一年的时间不到，就被公司外派回家乡新设立的分公司。
程欢想着叶晨雨视频里滑稽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上扬，自己不用再一个人了。
白慕言女士一年前生病去世了，病来的很快，也算的上没有什么痛苦。
痛苦只属于程欢。除了宋叔叔，没有人知道程欢这一年来是怎么坚持下去的。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新的生活在向自己招手。
程欢停好车，看着天边飞机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