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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们更多的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驰道自然要修,但是铁马火车,实在是贻笑大方。
为大明皇帝养白象的忠国公石亨,宣布他将乘坐景泰一号铁马,拉动第一批货物前往宣府,并且从宣府带回一批马市的牲畜。
朱祁玉为王复回京开设大宴赐席,石亨并没有喝酒,他岁数已经很大了,太医院让他戒掉酒,大明皇帝听闻后,特别下了明旨,让石亨戒酒,石亨现在连上白象都显得费力,答应了下来。
那个下马死战的大明勋贵忠国公,已经显了老态,为陛下先导,虽然变得吃力,但是坐火车去宣府,成为了他一种很新的先导方式。
在下一代武勋成长起来之前,忠国公要代表武勋,在朝堂站稳。
次日的清晨,石亨坐着火车去了宣府,而朱祁玉在讲武堂聚贤阁,见到了也是昨日回京的太子朱见澄。
景泰十六年三月初二,太子朱见澄完成了预计之中的南巡事,回到了大明京师,好巧不巧,王复也是同一天回京。
王复有些坐立难安,大明太子会不会因此记恨于他?皇帝陛下为他准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但是太子回京却悄无声息。
朱祁玉的御书房的御桉之前,有两排长椅,分别坐着襄王朱瞻墡、于谦、姚夔、李宾言、王复等一干朝臣。
“参见父皇,父皇圣躬安否?”朱见澄见礼,已经年满十五岁的太子,按照大明制已经成丁,但在大明皇帝和朝臣们的眼里,他仍然是个孩子。
朱祁玉示意朱见澄平身,开口说道:“朕安,说说你这一路的见闻。”
朱见澄从袖子里拿出一份贺表,显然东宫诸官给太子准备好了面圣的奏对,这是一篇歌颂大明空前盛世的雄文,读起来酣畅淋漓,听到的人,一定会由衷的为强盛的大明而自豪。
朱见澄看着手中的贺表,实在是无法开口,收起了贺表说道:“父亲,孩儿看到了贫穷。”
于谦闻言一愣,坐直了身子,看着朱见澄,为期两年的南巡考察,太子告诉皇帝,他看到了贫穷,而不是富强,这不是在骂,大明皇帝做的不称职吗?!
朱瞻墡一阵心惊肉跳,以陛下先今的威权,谁敢说这样的话。
“说说看。”朱祁玉略微有些懒散身形立刻坐直,看着朱见澄颇为确切的说道,朱祁玉非常高兴,他的太子没有湖弄他。
这次太子的奏对没有参考答桉了,他思考了很久才说道:“《论语·阳货》曰:子曰:唯上知与下愚不移。”
“孔夫子说,这世上,唯有最上知的人,和最下愚的人是痛苦的,也是最坚定不移的人。”
“最上知之人就是接受了最好的教育,洞悉了世间的道理,却无法改变这世界,是清楚的痛苦;无论怎样的困境,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志向,是主动的坚定不移。”
“最下愚之人,就是对世间道理没有任何的了解,是愚昧的痛苦,是被动的坚定不移。”
朱祁玉看着朱见澄,这句话和陈循讲的不一样,当初陈循讲延的时候,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人之初生,其性固为相近,然有一等气极其清、质极其粹,而为上知者;有一等气极其浊、质极其驳,而为下愚者。
就是说人在最开始的时候,性相近,但是仍有区别,一等天资为上知者,末等天资为下愚者,很显然是在说尊贵卑贱,出生注定。
但朱见澄的理解,和陈循的理解大不相同,显得格外离经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