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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近一直住在指挥官府内的小医院里,路冉舟是指那小孩会去小医院找她么?
但是他知道她今天晚上就搬走了吗?
米莱狄的下一个居所,是高塔家的族长府。
别管底下如何暗流汹涌,至少明面上,一切都是按照规则来的:所有胜出的人都出席了接任仪式以及庆祝宴,包括西涯度;失败的罗更,以及梦生族长,也都被安排撤出了族长府,解除了职务,暂时冻结了族产。
今日上午,在接任仪式与庆祝宴开始之前,米莱狄那几件可怜的包裹,就已被先一步送往了族长府;她还按照规矩,先去府内看了看,认识了一遍新雇的管家与仆佣——她以前不懂,自己一个人,为什么家里却非要雇十来个人不可,直到把族长府转过一圈,她才算是明白了。
“再没说别的了?”米莱狄问道。
麦芽摇了摇头。她的目光投向米莱狄身后,忽然面色一变,重新紧张起来——不必她说,米莱狄都知道自己背后此时走来的人是谁。
当麦芽趁机溜走、她转过身的时候,她果然遇上了西涯度那一双铁灰眼睛。
他同在场大多男人一样,穿了一身黑色长礼服,但不知道为什么,黑衣穿在他身上,仿佛空间里裂开了一节窄窄的缝隙,暗沉沉地,光也逃不走。
“请容许我向你的运气致意,”他举起酒杯,唇边的笑又礼貌,又嘲讽。“原来我和雨甘对话的时候,你就在我们脚下藏着。”
尽管听不到对话内容细节,但是比赛中的几个关键时刻,也都被“阿尔卡纳之星”等好几家报纸反复报道过了;米莱狄藏身湖中,西涯度却在她头上与雨甘对话的那一幕,成了观众津津乐道的场面之一。
“谢谢。”米莱狄坦然地一点头,好像听不出来他的意思似的。“人若要成事,能力与运气缺一不可,是不是?”
西涯度垂下眼睛,轻轻抿了一口酒。
“说起来,你的运气也不错,”米莱狄平静地说,“你拿的东西若不是气流滑板,你也不可能在游戏结束前赶上我们,抢回徽章。”
“我就是没有它,也一样能拿得到。”西涯度掀起眼睛,从垂落的深褐卷刘海之间,冷冷地盯着她。
米莱狄笑了。“我就是没听见你们的对话,也一样能胜出。”
“说得好。那让我再向你致意一次,”西涯度第二次举起酒杯,低声说:“能在没有缝隙的地方,撬开一条缝。”
他并没有详说,但米莱狄很清楚他指的是什么。
正好在这一刻,乐队的下一支曲子响起来了,十分应景地,是“狂想圆舞曲”。
当一对对舞伴从他们身边滑入舞厅中央时,米莱狄低下头,凑近他的耳边说:“没有缝隙?确实……在整场比赛里,你一直代表着审判家族的意志,看上去无懈可击,真叫我差点绝望了。可是处刑人与审判,毕竟是两家。”
“审判家族发行的武力机关,都受他们的机关术与构筑模块限制,不能对审判家族的人发动。而一直对他们如此忠心的处刑人家族……却悄悄地换下了构筑模块。被釜底抽薪的机关,就没有限制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