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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韧追问:“去哪了?”
“天,我怎晓得啊?”
苏韧感到一丝凉风窜入了心房,还好柳夏把话岔开去。
过了一个多时辰,远处偏殿一扇门敞开了。梳着道士髻的小梅子走到庭中高声唤:“苏韧,万岁召见!”
“臣在此。”
柳夏跟苏韧走,被走近的小梅子呵斥道:“你是狗?不用你跟着。万岁单独见苏大人,连你干爹都得在外头伺候。”
苏韧在门槛前蹭干净靴子底,迈入偏殿。
进了里边,地上均铺着花梨木板。苏韧三跪九叩,待皇帝说了“平身”,他一看四周,此中景物似曾相识。
这间偏殿,布置成了个前店后场的木匠作坊,和谭老爹在六合那家有几分像,只是宽敞奢华得多了。
皇帝停了锯木,掀开一道熊皮帘,走到前边来,侧坐在一张放了许多木制摆件的大长桌上。他身穿一件宽敞搭护,双目灼灼,显得比苏韧记忆里高大。
苏韧重跪下去,反正膝盖在木板上咯不疼。
“苏韧你一路从南边来,有何新见闻?”
苏韧双唇微启,又低头说:“微臣只走水路,未见特异之事。”
皇帝查看他道:“看汝的样子,像碰到过事。”
苏韧盯着木板纹路,说:“虽非特异,也不寻常。沿路地方事,微臣若非核实,不敢越俎上闻。”
皇帝道:“既然你为难——那不要讲了。你单说为何路上耽搁了吧。”
苏韧说:“是。”他将昨夜从冯伦家出来所遇讲一遍,只剔除了那件背心。连带自己拜访廖严,也未隐瞒。
不过,他只说了廖严论瓦剌的片段。其余的略过且弥缝好。他暂当作遗忘,便毫无愧疚忐忑。
皇帝听了,发笑道:“廖严虽与蔡述现已平级,但他是重情义之人。因蔡扬之旧恩,凡事都要与叙之商量。若朕是他们——此事易了(liao)。杀了那几个瓦剌人,将首级送于可汗王庭。只说奸人假冒王弟手下离间兄弟之情。后头那边怎么办,呵呵,咱们甩手了!你且看蔡述等如何处置吧。朕权当不知道。”
苏韧自知身份远不是廖,蔡之辈。所以他听得满面认真,却无反应。
皇帝顿了顿,叫苏韧坐一块圆木上。苏韧谢恩,佝偻着坐了。
皇帝又问:“你还想回南京去嘛?”
“回万岁,微臣在应天府凡事只开了头。不回可和妻儿团聚,回去也可在地方上办些实务。都是为万岁效劳,全凭万岁差遣。”
皇帝睨视道:“你如此随意……倒好。那么多人惦记你,你不要回去了。朕提拔杨曙去接替你,你怎么说?”
苏韧眸子微动:“他兄长杨映是臣前任……”
皇帝说:“不妙么?那兄弟同气连枝。在京时成天鄙视这个,弹劾那个……和锦衣卫都闹僵了。只要拆散这对儿,好多人松口气。杨映在应天府办事不妥,但朕不是不用他了。他弟弟如去办好了——才是将功赎过,给了他们脸。”
苏韧说:“是。臣思虑不及,方明白圣上体恤之意。”
皇帝呵呵一声。可他毕竟满面和蔼,不至于让苏韧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