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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向真分手后,我抱着热呼呼的糖炒栗子乘上去往中村的地铁,快到中村南站时,拨电话给陈铭轩,但拨通音响至自动挂断,都没有人接。再拨,中途就断了。可能是地铁里信号不好。
已到中村站,我随便找了一个出口来到地面,身侧是川流不息的车流,海龙大厦就在不远处,大厦顶部闪着耀眼的霓虹。中村的地铁站,中村的建筑,中村的人潮,中村的一草一木,因为陈铭轩的存在,使我倍觉温暖。这是他日日经过的地方。
我按下重拨键,还是单调的拨通音,一直响,一直响……
有公车接连驶过,在附近的公车站停下,再启动时发出巨大的声音,我将手机紧紧贴在耳朵上,生怕错过那端传来的声音。手上太用劲,刚出炉的栗子又带了太多潮湿的热气,纸袋突然从底部裂开,没有预警的,糖炒栗子哗啦啦落满一地。
蹲下去拾,每个栗子裂口处都沾满灰,不能吃了。
放在膝上的手机隐隐还响着拨通音,一声声,一声声,最终断掉。
也许他碰巧手机没带在身边。
第二日再拨,还是没人接。
他不可能整整一天不看手机,他出什么事了吗?我安慰自己不要太早下定论,也许他只是在忙,他忙完自然会联系我。
家里的沐浴露快用完了,我应该出去买。
周末的超市拥挤,我站在洗护用品货架前仔细阅读每一瓶沐浴露的使用说明,最终还是拿了我惯常用的那种,付帐时,却发现价格不对。
“我一直用这个牌子的沐浴露,何时价格翻倍?”
“你拿的是洗发水。”收银员面无表情。
洗发水?我拿起瓶子仔细查看,确是洗发水。我记得我明明拿的是沐浴露。
“还要吗?”收银员问。
“不,不要了。”
周末过去,陈铭轩没有联系我,打电话给他,还是没人接。
一个星期过去,我没有联系上陈铭轩。
我比往日更勤力工作,对外频频与NGO负责人们联络、开会,对内与林正、向真等人商讨改版事宜,每过一天,公益频道就离我所策划的公益平台更近一步。汇报时,老板连连点头,我乘机要了两名用人指标,将NGO那边自大一起就从事公益事业的应届毕业招进公司。一个学农业,一个学数学,专业完全不对口,但没关系,我看中的是他们以公益为事业的爱心,这是公益频道之前的编辑所不具备的。
人用得好,整组人有共同目标,自然事半功倍。民间公益组织的不断加入,使新平台一上线,受到广泛的关注,短短三天时间,我们便筹得巨款,用于在贫困地区建小学,送书下乡,资助贫困儿童生活费等,亦有企业在张荣发的带领下,愿意向贫困大学生提供岗位用以勤工俭学。
庆功宴是十元一份的盒饭,数十人围着四张大圆桌人手一盒,其中不乏大企业的老板。
“大家这段时间加班也累了,应该吃好一点,要不然我请大家去望海阁吃顿好的。”张荣发说。
“这么多人去望海阁吃一顿大概得多少钱?小胡快算算。”我对编辑说。
“至少五千。”数学专业的小胡立刻给出答案。
“这里就算五百元的盒饭,五千减五百,还剩四千五。”我把募捐箱推到张荣发面前,俏皮一笑,“张老板,捐款吧。”
“好好好,我认捐,我认捐。”张荣发笑呵呵掏出钱夹,数了数,全部塞进募捐箱里,“这里只有三千五,余下的稍后再刷卡。”
“又能资助十名贫困儿童了。”一位NGO负责人笑道,“子君,你真厉害。”
“不是我厉害,是张总有善心。”
不是我厉害,厉害的人是陈铭轩,没有他,哪有如今的我?
樱花开了又谢,就连晚樱也渐渐从这座城市杳了影踪,那个承诺带我看樱花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有彷徨,没有陈铭轩鼓励;有难题,没有陈铭轩建议;有成绩,没有陈铭轩分享,哪怕四周生机盎然,我的世界黯然失色。
转眼已是穿衬衣的季节,我拆去那件白衬衣的外包装,抖了抖,用衣架挂在衣柜把手上。窗前书桌上摆放着模拟面试时的那张纸,密密麻麻的我的书写中,掺杂着他的笔迹。他为我画的肖像画,刻意装裱后,挂在床头。
陈铭轩留给我的,只有这些。
其他的呢?我只知道他住中村,但中村那么大。
我后悔没有仔细询问过他具体住哪里,之前似乎听他提过,他住的地方,院子里种着一颗桂花树,逢八月,满室飘香。
我再一次拨通陈铭轩的电话,在单调的接通音中,我道:“陈老师,公益平台已经上线了,日后会有成千上万的贫困家庭、弱势群体因此受益。我再也不用担心不能胜任主编这个职位,吴梅芬转去娱乐频道后,与我的关系反而得到改善,手下的编辑们也都很支持我的工作,大老板对我也是一再表扬,就连曹芝华,也时常约我一起用午餐……”
我一直说,说我在工作中取得的成绩,遇见的问题,仿佛陈铭轩真的在听,仿佛只要我停下来,他就可以像往日那样告诉我该怎么做,直到手机发出“嘀”的一声表示电量不足时,我才道,“还有,这一刻,我想你,很想你。”